顔汐仍然低頭不語，等着君凝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迅速将蘇怡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

陳懷死了…詢問…君上的症狀…

君凝不是醉酒嗎？能有什麼其他的症狀？

顔汐臉一白，知道是出問題了。

“看來是想起來了。”君凝叫她一瞬間變了幾個表情，從最初的不解到恐慌到委屈着急，“本君是還說你癡心妄想呢還是該說你…”

君凝翹着腿，用足尖輕輕勾起顔汐的下巴，看着她淚流滿面的不解：“本君看你是不想活了！”

“君上明鑒。”顔汐慌忙搖頭，她再不開口，君凝就要定死了她的罪，“婢子承認确實…癡心妄想，妄想隻慢君上半步，妄想有朝一日能與君上并肩而立，可昨夜…”

“昨夜婢子不察讓人鑽了空子，罪無可恕…”

顔汐心中委屈，解釋起來頗有些颠三倒四，她看着君凝的眼神俞來俞冷，知道這是不信。

“君上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那壺酒。”顔汐頓了頓，又道，“婢子不懂藥理，終日跟在君上身邊，想來并沒有機會得到不正當的東西…”

君凝饒有興緻地看着顔汐争辯：“按照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加害本君？”

顔汐一喜，正要點頭，就聽君凝一笑：“可偏偏成全了你？”

這話恍如一道驚雷，将顔汐心中的喜悅炸得一點兒不剩。

君凝不信她…

“君上明鑒，婢子萬萬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原來你也知道這手段不幹淨啊…”君凝起身冷笑一聲，“你口口聲聲讓本君明鑒，那你說，昨日的酒除了你，還有誰碰過！”

“不是你會是誰！”

君凝看着顔汐啞口無言，隻覺得好笑。

分明就是一個替身，她竟然也會酒後亂性…她真是瘋了…

現在看來，明明兩人一點兒都不像…

“還是不承認…”君凝細細看着顔汐，發現兩人的眉眼确實有些像。

當初也是顔汐擡頭的一瞬被她看見了，她才會留下顔汐，不然早就該讓她和她那不識好歹的父母一起埋在亂葬崗…

“曾經以身為餌為君钰辦事，昨日又在本君的酒裡加東西。你說…本君該不該讓你去死呢…”

“婢子有罪…”

顔汐沉默良久，聽到君凝又談起三紋風行香的事。她苦笑一聲，終沒再開口。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可君凝不信，她就是不信…

可她不信啊…

“啧。”君凝頗有些惋惜地搖搖頭，“無趣得緊…”

“無論我說什麼君上都不會相信，那麼君上想聽什麼，婢子就說什麼。”顔汐勉強笑笑，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她深呼吸一口，“我的命本就是君上救回來的，君上要拿，我不敢有半分怨言。”

說完，她深深拜下去，久久不起。

“既然心思大了，以後也就不用留在本君身邊侍奉了。”

君凝想起了清鸢，若是她遇到這種事，定是不會認的…顔汐果真與她一點兒都不像。

“府中自有你的去處，滾吧。”

顔汐身子僵硬，足足反應了好幾秒才離開。

她快速離開，一出院門就有些撐不住。她從昨夜回來到現在滴水未進，一早上心情七上八下的，頓時有些撐不住。

淚水打濕眼眶，顔汐強忍着沒讓它們掉下來。她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花花草草似乎都會分身。

她好像有些撐不住了…

顔汐倒下去的瞬間，恍惚聽見好似有人驚叫了一聲，遠處有個人影正飛奔過來…

是君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