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君凝說過給她換個去處後,她一連幾天都沒見着君凝。
府中安排一切皆是蘇怡,從前還有顔汐幫忙,如今她忙得團團轉,安排去處這事就耽擱了。
顔汐想着先避開君凝兩日,又見蘇怡忙着查案,便要同她一起去。
“你?”蘇怡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以前知道顔汐身份尊貴,君凝又待她不同,所以外頭的事多半都是蘇怡安排。
自從新帝登基,君凝就好像性情大變了一樣。
顔汐點點頭:“反正我閑着也沒有什麼事,而且你這麼忙,不如我來幫你。”
“況且…”
她認真地看着蘇怡:“這個鍋我可不能白背了。”
那天君凝沒有避着人,蘇怡這幾天慢慢得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見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認真考慮一番後也就同意了。
“陳懷的死因我前幾天也查過了,确實是中毒而死,但不是水雲竹。具體是什麼毒目前還在探查中。”蘇怡帶着顔汐邊走邊道,她們現在打算去陳懷居住的客棧看一看。
按說使團來了都住在同一個客棧裡更方便安排,但陳懷拒絕了郡守這份好意,獨自尋了另一處客棧。
“酒壺都查過了嗎?”顔汐時時刻刻惦記着那兩個酒壺。
“查過了,一個是正常的,另一個…”蘇怡欲言又止,顔汐卻已經明白了。
她當時防備陳懷在酒壺裡也動手腳,特意選了另外一壺酒給君凝,卻沒想到弄巧成拙…
“我記得陳懷是把東西直接撒在酒杯裡。”顔汐仔細回想着那日的細節。
“酒杯裡有水雲竹的花粉,這個已經查過了。”蘇怡搖頭歎息,“現在使團那邊一口咬定是君上要殺了陳懷洩憤,說什麼都不讓咱們這邊的人檢驗陳懷的屍體。”
“一口咬定?”顔汐平靜的眸子終于泛出驚訝的神色,“他們若是這樣,反倒令人生疑。”
蘇怡點頭道是:“是這個理。”旋即有些無奈:“誰都知道他們可疑,可咱們更沒有證據。”
“畢竟那日和陳懷喝酒的是君上,陳懷受了水雲竹花粉發瘋得罪惡也是君上…況且那日酒裡被下來東西的也隻有兩人。”
“可惜他們咬死不讓咱們查…”
蘇怡無奈歎氣,她倒是想過夜半偷偷翻進來,但也隻是一想她便放棄了。
若是真這麼做又剛好被撞見了,那這事兒更是麻煩了。
顔汐沉默了,這怎麼看都覺得是有人提前策劃好的。
兩人一路來到陳懷所在的客棧,因為他身份不同,現在整個客棧都被衙門的人重重圍了起來。
蘇怡拿了君凝的印章奉命查案,大抵是來得多了,那些衙役也隻是象征性地檢查一番便放了兩人進去。
蘇怡吃多了閉門羹,後來便留了心眼,專門派人守在此處,等那些人一走便來告知她。
因為這事兒算起來是君凝到了紫陽後發生的第一件比較大的事兒,所以很多人都重視起來。
兩人沒什麼阻攔地上了客棧二樓,顔汐跟着蘇怡找到了陳懷。
因為要查案保持現場,所以這裡沒什麼人進來過。
陳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顔汐仔細看過去,周圍一切如常,并不見什麼特别的地方。
顔汐仔細去看過陳懷的屍體,見他面色發白嘴唇發黑,果然是中毒的迹象。
“這些茶杯、茶碗什麼的,都查過了?”顔汐轉了一圈,指着桌上的茶杯。
蘇怡正戴了羊皮手套仔細翻看陳懷的屍體,聞言抽空點頭:“都查過了,沒有下毒的迹象。”
她認真地翻看陳懷的屍體,試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迹:“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要給陳懷下毒,她又會将毒下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蘇怡不知道,顔汐也不知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寸,連一粒灰塵都不放過,可惜并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顔汐滿心疑惑與着急,見實在查不出什麼,她順勢将手往桌子上一撐打算休息休息。
誰料她的手才剛剛挨上桌子,就聽木桌“吱呀”一聲,桌子腿更是擦着地闆“嘩—”得一聲,整個桌子有種散架的趨勢。
顔汐沒想到自己會弄出這麼大動靜,她直覺自己并沒有使多大的力氣,不太理解桌子怎麼就散架了。
她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卻意外地在桌腳處發現一小片白色的細小粉末。她起初以為那隻是桌子上掉下來的木屑,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太白了。
越看越像…
顔汐不自覺地伸手去碰,然而手剛一伸出手就聽見一聲急喝:“别碰!”
顔汐立馬頓了手,這聲音太陌生了,她擡頭一看,門口正站了一位戴了帷帽的白衣女子。
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氣場卻不小,她匆忙跑過來一把将顔汐拉起來,數落道:“這是案發現場,你們随便亂碰都有可能身亡的!”
本來忙着的兩人突然詭異地安靜了,對視一眼後,還是顔汐先開口了:“多謝提醒。不過姑娘你是…”
那女子蹲下來用一把小金匙仔細拾起地上的白色粉末:“我略懂一些藥理,是衙門請來辦案的。”
顔汐和蘇怡再次對視一眼,蘇怡脫了手套仔細收好,向着她道:“姑娘方才的意思是,這白色粉末有毒?”
女子仔細地将白色粉末用小瓷瓶裝好:“見血封喉。”
說罷不看兩人震驚的臉色,徑直去看陳懷的屍體,兩人見狀忙跟過去。
“他也中了這毒。”
顔汐立馬抓住了關鍵詞:“也?他還中了别的毒?”
“是,隻有這一種毒恐怕他的死狀還要凄慘些。但是你們看,他隻是嘴唇發黑,其餘什麼症狀都不明顯。所以我猜測他體内還有别的毒來中和了這個,不過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
兩人聽完都有着震驚,原本以為陳懷得罪了人被仇人找上門,現在看來隻怕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