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聖上,下官祖巫,本是職責所在,承蒙聖上擡愛賜名血衣斥候。”祖巫一身短打暗綠,雙膝跪地,叩首道。
“這就是祖巫生前的記憶,不過這時候他看起來還算正派。”詹天望站在對側,抱臂看戲。
沈恕是第一次入結緣幡,環顧四周并未看出一絲不同于現實所在,簡直身臨其境。若不是詹天望有意提醒,他真以為自己已經穿梭其中,心裡連連驚歎其中玄妙。
他回首便看見裴子濯站在祖巫身側細心打量,察覺到他視線投來,又懶懶地擡眸瞄了沈恕一眼。
遙遙一眼,視線相撞,沈恕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感受到手背上還未退卻的涼意,便輕輕回了一笑。
又在笑了,裴子濯心裡嘀咕,這是嫌自己離得遠了,想勾他過去呢,那可不能讓他如願。
他打着算盤,卻見詹天望這個沒眼力的,直勾勾地朝着丹霄,屁颠屁颠從側面跟了去,這不就是小鬼拜天師自投羅網嗎?
沈恕哪裡知道這些,他目光回轉一周,又落在祖巫身上。正如詹天望所言,此時的祖巫雖伏膝跪地,但也難掩一身正氣,實在是想不到他為何死後會化為厲鬼。
“你且擡起頭來,讓朕看看武威軍的功臣何其英勇。”晏朝皇帝氣如洪鐘,威嚴萬分。
祖巫的身形微頓,他緩緩起身,臉上被一張黑鐵面具完全覆蓋,隻留出眼鼻所在。
“大膽斥候,你怎可帶着面具朝聖!毫無敬意所在!”一黃門太監當即上前呵令道。
“回禀聖上,下官是被蠻夷之毒所傷,緻使臉部潰爛膿腫,實在是不堪入目,實在是怕驚擾了聖駕,所以才以面具示人。”祖巫請罪道。
“愛卿受苦了,”皇帝自恃皇室威嚴,心中也不怕這些,便揮手道:“你乃大晏功臣,這傷是為救天下萬民所受,可謂是榮譽所在,無妨你且拿下面具,讓朕瞧瞧。”
聖命難違,祖巫在不情願也隻好将黑鐵面具摘下,一張極度潰爛的臉就在百官面前當衆展示。
不知蠻夷使了什麼劇毒,竟讓他滿臉長滿膿瘡,腫泡潰爛之處,可見紅白血肉,無論眼眉鼻唇皆糟污一片,分不清五官如何,一張臉竟然找不出一寸好皮來。
滿座見狀皆倒吸一口冷氣,被這堪比修羅的模樣吓得不輕,就連詹天望都呲牙咧嘴,不住嫌棄道:“太醜了吧!”
沈恕歎了口氣道:“他臉上的傷,是為國為民所受,若非祖巫彼時的千瘡百孔,哪裡有殿上那位今日的坐享其成。”
詹天望側耳聽完,又走得近了些,歪頭打量他道:“你這話說得,倒讓我想起一人來。”
“什麼人?”沈恕謹慎道。
“四方閣,沈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