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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都覺得莫名其妙,又齊刷刷看向清澤。
清澤回想起那段并不愉快的短暫戀愛,說道:“她已經很瘦了,還是說自己胖,每天隻吃一丁點東西,勸都勸不了。但分手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她總跟我發火。”
還不如他一個人待着看論文。
清成陌:“看來哥哥以後要找一個吃不胖的女朋友,啧,難找。”
清澤:“胖瘦無所謂,但人得正常。”
唐女士發話了,“清澤,你也不要埋怨這個女孩子,是社會對女孩子的身材要求太高了,劍橋的女生肯定對自己的要求更嚴格,難免走極端。”
清澤點頭,“我知道,其實我那時候做得也不夠好。”
唐女士又看向自己的兩個女兒,“你們兩個也是,長得漂亮是優勢,但是在外貌上花費太多時間就成了劣勢。我是生了兩個人,不是生了兩個雕塑,花那麼長時間雕完了,漂亮了,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擺在那兒看着,别人可能是開心了,我這個當媽的要難過死了。”
清父:“當爸的也要難過死了。”
清澤:“當哥哥的也是。”
清成阡和清成陌向來不服管,這個時候也乖乖說了聲“好的”,低下了她們堪稱藝術品的臉蛋,認真幹飯,準備吃完就去練琴。
——
傍晚,清澤一個人回到了巴黎的家。
房子是清澤去年買的。去年這個時候,他和父母談了一夜,談完以後,他知道他别無選擇,一定會在巴黎辦公室先工作兩三年。
清澤接受了,但他不開心。
一氣之下,他在巴黎近郊的富人區Neuilly買了套别墅,上下兩層,三百多平米,外面被一圈高大的鵝耳枥樹牆包圍,環境清幽,私密性很高。
清澤洗完澡,打開了冰箱,給自己随便做了個番茄意面,吃完,他進了書房,打開電腦,拿着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九點多,王雨薇在“喬遷之喜”裡發了消息:【香街又發生恐襲了,大家都沒事吧??】
群裡的人陸續回複:
【沒事】
【人還活着】
【巴黎真沒法待了[大哭]】
【剛從香街繞出來,路都封了】
清澤看着手機屏幕,什麼都沒回。
梁姿也沒回。
清澤合上電腦,把草稿紙收拾整齊,上樓去了卧室。
夜色已深,卧室漆黑而寂靜,清澤一個人坐在床沿,兩手後撐,目光聚焦在窗外的虛無一點,似在放空。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點開了微信群,大家在群裡七嘴八舌地聊天,他在紛亂的對話裡找着梁姿。
什麼也沒找到。
清澤直接點開了和她的對話框,他倆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周日,微信自動發送的添加好友的消息。
清澤在屏幕上打字:【梁老師,周六幾點見?】
發送完畢,點開了她的頭像。
照片是梁姿本人,還留着長頭發,穿着件松垮的黑色吊帶裙和平底涼鞋,對着鏡頭笑得恣意灑脫,背景是夜晚的某條不知名馬路,燈光昏黃。
清澤又點開了她的朋友圈,半年可見,一片空白。
她沒有回他。
——
梁姿今晚約了學姐安凝吃飯,在聖馬丁運河附近的一家法式小酒館。
安凝是她的研究生學姐,現在在一家化妝品公司做市場營銷,每年一到四五月份就開始計算假期。
安凝:“梁姿,你5月25号那個假有安排了嗎?沒有的話咱倆出去玩一趟,我今年想去西西裡。”
梁姿想了想,“這是哪個假?”
她平常沒有課,放不放假,對她來說沒差别。
安凝:“聖母升天日還是降臨日,我也沒記住。”
梁姿用吸管攪拌着杯子裡的透明金湯力,無奈說道:“應該不行,我六月份要參加一個類似于中期答辯的東西,需要準備材料,五月底應該正在崩潰。”
她吸了一口杯裡的雞尾酒,“但六月底我可以。”
安凝眼睛一亮,“也行,我可以請幾天年假。但是,六月底會不會很熱啊?”
梁姿:“我覺得會,我去年七月份去的Mallorca,超級熱。不過,我還是願意給地中海小島們第二次機會。”
兩個人一拍即合,當場就開始看機票。
安凝之前研究過路線,查起來很快,“就這個吧,時間和機場都合适,也不貴,往返才七十歐。”
“好。”
兩個人最後定了卡塔尼亞進,巴勒莫回,來回九天。
買完機票,梁姿把手機倒扣在餐桌上,專心和安凝聊天。
她突然想起來,“學姐,你為什麼不跟你男朋友一起去?”
安凝說道:“八月份再和他出去玩,他們法國人吧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就非得□□到八月,到處都是人山人海了再去度假。”
梁姿理解,“八月份,你不開門,我也不開門,在巴黎待着真的沒意思。”
安凝挑了挑眉,“你呢,幾個月沒見,有沒有認識一些合适的人?”
梁姿想了兩秒。
“沒有。”
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