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乖正緊緊追在獵物後面,這是它出生至今遇到過最能跑的獵物,狡猾敏捷還不會被它自帶的被動威懾吓到,可大可小能屈能伸,靈活地遊走在光暗交界借由最微小的陰影藏身。
并且這也是徐小乖狩獵生涯裡碰到的最頑強最勇于反抗的獵物。好幾次徐小乖都已經用觸手将其糾纏絞緊啃下了好幾塊肉,卻還是不敵獵物的激烈掙紮而被其逃脫。獵物的力氣大得驚人,還把徐小乖的觸手咬出好幾個口子,甚至咬掉了它一個觸手尖尖。從出生起徐小乖哪在獵物身上吃過這麼大的虧,再溫順乖巧的好脾氣也惱火起來,被激發出了骨血裡的兇殘血性。
“唳————————!!!!!”
徐小乖核心肉塊的口器大大張開,連續發出不可被描述的高頻吼叫,圍繞口器的細密觸須以詭異錯亂的頻率飛速扭動,将這亵渎可怖的聲音擴散到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獵物在這聲吼叫中無所遁形,觸須準确捕捉到獵物留下的每一點蛛絲馬迹,扯斷碾碎了獵物往空間更深處逃竄的退路,将獵物牢牢困在22樓這個狩獵場裡。
獵物因為這種吼叫的沖擊痛苦不堪,燈光劇烈閃爍着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在地上拖出扭曲變形的影子。
樓層另一邊的玩家(除了徐飲棠之外)也紛紛感受到一股沒由來的煩悶焦躁,小青即使昏迷着也突然渾身抽搐,發出一聲聲含混恐懼的呻/吟慘叫,好像深陷在恐怖無比的噩夢之中。
隻有徐二寶停下了進食的動作,腦袋上五顆眼睛滴溜溜轉動一會,同樣發出了一聲無法被聽見的嘶鳴回應。
徐飲棠聽不見它們波段獨特的聲音,也不會被這聲音影響。可或許是媽媽的特異功能,他奇妙地能理解兩個崽在交談什麼——如果用人類的語言來翻譯,大抵就是:
徐小乖:嗷嗷嗷!鲨了你!吃了你!
徐二寶:哥哥我也要吃!
所以徐飲棠沒有當場笑出來,已經是對竭力抵抗精神污染的隊友們最大的尊重了。
“我們接着走。”徐飲棠把徐二寶拎起來在外套上擦了擦,放在小青腦袋上繼續回理智,吃過東西後徐二寶刷技能的速度會快一點。徐二寶哼哼唧唧抗議自己還沒吃完,徐飲棠用外套把地上剩下的胳膊腿和半個腦袋打包,解釋道:“這些留給哥哥吃。”
他們家實行食物均分制,哥哥吃的要給弟弟分一塊,弟弟吃的也得給哥哥留一份。
徐二寶啃了兩口自己的尾巴尖,不情不願地答應。
好叭……(
——不考慮現場血腥程度,當真是堪比孔融讓梨的感人畫面。
經過徐二寶的高強度精神撫慰洗禮,徐飲棠的隊友們也感覺對徐二寶的存在逐漸麻木了,甚至個别審美包容力較強如甜甜看着徐二寶吸溜吸溜咬尾巴的樣子,居然看着看着真的看出一點徐飲棠八百米濾鏡下的乖巧可愛。
救命……
甜甜趕忙在腦子裡一一回憶一遍自己那些老公老婆牆頭們的美貌,試圖找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正常審美。
而徐二寶給小青刷着靈魂撫慰,咬着尾巴正在幻想哥哥會帶回來什麼樣的好吃的。
它和哥哥雖然飲食偏好不同,但都是天生的美食家,生來就知道越不害怕自己的獵物營養就越豐富,越掙紮反抗的獵物就會越美味,不過之前它們碰到的獵物都傻乎乎的很好抓,這麼頑強的還是第一次撞上。
不知道會有多好吃呢……
吸溜……
想象着哥哥帶回來的超級美味,徐二寶也就不那麼在意被媽媽打包留給哥哥的食物了。
此時附近幾條走廊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這裡黑得不合常理,燈一滅他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考慮到這個空間裡可能還有那種以影子為載體的怪物,徐飲棠沒有讓他們打開手電筒照明,隻大家手拉手慢慢往前走,到了拐角位置才用花花拿出來的迷你手電辨别一下方向。
照舊是徐飲棠在最前面帶路,不過這次換成了老王斷後——他不怕黑,又正是打死了一個惡鬼氣勢最強的時候,套上他用鋼闆自制的防護背心,就算後面再有什麼捅刀子也不怕。而小青則由甜甜自告奮勇來背,“我隻要一直緊張力氣就會變大,現在能背得起來他。”
甜甜簡單解釋了下自己之前感染過一種特殊病毒,情緒持續保持緊張力氣就會緩慢提升,不過一旦體力耗盡整個人直接躺平,肌肉酸痛到像被卡車碾過。
她那個爆種特技也是這個病毒的衍生技能,在精神崩潰的狀态下獻祭一定理智來換取戰鬥力,原則上沒有冷卻時間和使用次數限制,但甜甜上個副本實測一天沖兩次至少得傻三天,理智掉雙倍嗑/藥的效果卻減半,那一場她連自己怎麼出的副本都不知道,清醒過來的時候躺在醫院ICU。
老王把昏迷不醒的小青交接到甜甜身上,不放心地說:“你要是背不動一定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