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安靜的客廳,走了三個,就更沉默了,極度低迷的氣氛讓人渾身不自在,林小北有意開□□躍氣氛,但看看垂頭玩手機的偶像,面無表情的葉帆聲,以及淚眼朦胧的黎諾,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環顧了一圈,默默低下頭,假裝忙碌地敲打手機,腦海中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首凄慘的調調:我不應該在這裡,我應該在車底~~
随着時間的流逝,眉間的褶皺不斷加深,許唯一掐着點回完消息,最終還是坐不住,起身出了門。
外面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白天還未覺得,到了晚上才發現鵝卵石子路上的路燈相隔甚遠,鄰近的兩團暖黃光團根本不足以照亮中間的這截路。
稀稀拉拉的蟬鳴此起彼伏,為過分涼爽的夜增添了幾分夏日本該有的氣氛。
許唯一獨自穿過常常的石子路,敲響了别墅旁的小平樓。
說起來頗為可憐,嘉賓們住大别野,吃豪華約會餐,幕後的工作人員隻能擠在挨着别墅的小樓,兢兢業業的當社畜。
如果沒有三倍工資的話,許唯一大概也能沖着羅秉擠出兩滴鳄魚眼淚來。
賣慘失敗,羅秉癟嘴:“工作人員們是有三倍工資沒錯,可我是發工資的那個人!我不慘嗎?!”
“少來。”許唯一懶散地窩在單人沙發裡,神色恹恹的,“沒少拉贊助吧。”
被這麼直白的戳穿,羅秉臉上不見半點窘迫:“啧,拉得到贊助是我的本事,和我慘不慘有什麼關系?”
許唯一隻給了羅秉個冷漠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咳咳。”羅秉咳嗽了兩聲,拖着小折疊闆凳湊近了點,壓低聲音:“能不能給點面子,沒看見我手底下的人在偷看呀?”
“你這樣讓我身為大導的威嚴何在?”
“呵。”
羅秉:“……”
如果不是擔心許唯一被她吓哭後,悄摸摸地給大老闆吹枕邊風,她高低要讓許唯一見識下什麼是“大導的權威”!
“行了行了。”
沒人給台階,羅秉自己給自己遞了一個,“來找我幹嘛?什麼事情不能電話說?如果讓别的嘉賓看見了,要是誤會我給你開後門怎麼辦?”
剛準備說出口的意圖卡在喉嚨裡,許唯一一言難盡:“你一個旅遊綜藝,有什麼後門可開的?”
“你不要亂講!造謠不要成本嗎?什麼旅遊綜藝,我這是戀愛綜藝!成人!男女!戀愛!綜藝!”
許唯一:“呵呵。”
羅秉:“……”
好氣,但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再跟着羅秉的話題跑會兒,明早都不能掰扯清楚,許唯一坐直了身子,意簡言赅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今天上午和唐裕霖在海獸館的約會的所有錄像。”
“每個機位的都要。”
羅秉搭在膝蓋上的手指顫了顫,她盯着許唯一,慢慢擰緊眉頭:“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母帶原件要的那麼随便,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而不是不能給,那麼就是這件事有商量的餘地。
許唯一垂眸:“條件。”
“啧。”羅秉有些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她上半年出了點意外,養了三四年的長發一剪刀剪沒了,過了好幾個月,也還是不長不短的一截披在肩上,她心煩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搓上兩把。
“每次一談正事,你就這麼不客氣,你就不能好好和我寒暄下嗎?要是感情到位,說不定我就直接給你呢?”
“張口就是條件,閉口是啥?報恩嗎?”
羅秉心裡積攢了不少怨氣,這會兒一股腦的冒了出來:“你這人,還真是沒有意思,冷冰冰的,恨不得跟所有人都兩清。”
“你跟那個讓你神魂颠倒,茶飯不思的前任也能算的這麼清楚嗎?”
前面的話許唯一尚且能夠無動于衷,這句話說出來,她瞬間變了臉色。
羅秉早年還沒沉迷與綜藝的時候,也是不少大制作的導演,許唯一正當紅的那幾年和她合作過不少次,積累了不少交情。
許唯一上進,肯吃苦,沒有那些突然蹿紅就眼高于頂的壞習慣,羅秉起了心思認認真真地教,也算是一場忘年交了。
認識的早,知道的自然也就更多。
許唯一藏的嚴實,她早些時候隻知道這人年紀輕輕就有了對象,圈外的,一說起來就眼睛發光,活脫脫的一個沉浸在愛情海洋裡的戀愛腦模樣。
羅秉想,她現在沉迷于戀愛綜藝,很難說是不是當年被許唯一的戀愛氣息給腌入味了。
現在也不例外,一提起前任,許唯一眼神都變了,跟丢了魂似的。
“不一樣的。”
她說不一樣,卻又不說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嘴上沒說,心裡卻沒忍住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