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叫施主久等,是貧尼失禮了。”靜玄師太念了個佛号,起身給嬌杏行了個禮。
嬌杏忙回禮,“師太有禮了。”
靜玄師太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施主請坐。”又對外面說道:“上茶。”
嬌杏忙回請道:“師太請。”相讓幾次,二人一同坐了。
那小尼姑很快便給二人沏了一壺茶。
靜玄師太謙虛道:“寒寺簡陋,怠慢了貴客。”
嬌杏忙道:“沒有沒有。”她拿起茶杯撇撇茶沫子品了一口道:“好茶。”茶葉隻是尋常茶葉,但是水不是一般的水,而且沏茶的人也不簡單,嬌杏這才注意到,這個小尼姑和之前領路那個不是同一人。
靜玄師太也品了一口,道:“施主客氣了。此番施主所求之事貧尼已知曉,也可以答應,隻是貧尼也有個請求。”
嬌杏放下茶杯道:“師太您請說。但凡我能做到,絕無二話。”
靜玄師太撚着佛珠道:“貧尼近來給自己算了一卦,我有一命中注定的徒兒,她不日便會上山。隻是我那徒兒命途多舛,貧尼想着,若是日後我那徒兒有難,還請施主施以援手。”
嬌杏心中驚奇頗甚:“為何是我?嬌杏不過一平凡女子,将來如何,我自己也沒了打算,隻怕擔不起師太所托。”
靜玄師太靜靜地注視着嬌杏:“你是外來人,又身兼氣運,你來做,對你自身也有益處,與老身不同。老身乃此界中人,深知紅塵頗多苦楚,亦是無可奈何。若是過多插手,也會累及自身。老身求助于你,實屬無可奈何。”
嬌杏心中大驚,連稱呼都變了:“大師知道我的來曆?”
靜玄師太靜靜地凝望着嬌杏頭頂的功德金光,心中憂慮更甚:“此界中能看出施主來曆的原不多,隻是施主頭頂功德頗為旺盛,有這功德金光作為指引,能看出來的隻怕不少。這還是其次,若是有那心術不正的,隻怕施主的功德會給自己遭來劫難。”
嬌杏心裡起疑:“既然如此,師太為何還向我求救?”
靜玄師太道:“貧尼既然已經提出來了,自然會為你解除後顧之憂。隻是,貧尼這功法素來不傳給外人。“說罷便阖上眼,等着嬌杏說話。
嬌杏心裡開始盤算開來:“我原先以為功德自然是好的,與自身應當無害。沒想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紅樓裡面有名有姓的高人,除了一僧一道,以及後來出家的甄士隐,還有一個馬道婆。對了,還有一個妙玉的師父,據說是個精通先天衍術的。這些裡面,僧道的立場暫且不确定,這個馬道婆的手段看上去像是邪術,不像好人。若是遇到她,按照靜玄師太的說法,我怕是會淪為她的大補之物。這空間,自己的身體又不能進去,關鍵時刻不能自保,總得尋一個自保的手段。再說了,我在這裡又不想嫁人,出家便可以不用嫁人了。但是出家這個事情怎麼跟自己新鮮出爐的義父義母說呢?這個靜玄師太看上去很厲害,連自己的來曆都能看得出。我還以為自己掩飾得足夠完美了。她還能看得出功德金光,看起來應當不是一個騙子。那麼且信她一回。”
嬌杏心裡依然做了打算,隻是她還有疑慮,試探道:“若是能有幸拜入師太門牆,那是嬌杏三生修來的福氣。隻是我那義父義母隻怕不會輕易過關。義父義母待我有恩,我也不能負了她們。所以,很遺憾。”
那靜玄師太像是知道嬌杏想什麼似的,說道:“這無妨,你此番所求,不過是給你義母一個安定的容身之所。你心裡清楚,她這一胎不是命定的,怕有變數,才求到老身這裡。若是憑空改命數,貧尼是做不到的,不過既然命數已經改了,貧尼自然有手段保住。拜貧尼為師,于你所想,不謀而合。至于你義父義母那裡不用擔心,那裡自然由貧尼去說。”
既然自己的算盤已經被靜玄師太看破,嬌杏也不矯情,起身對靜玄師太深深一拜:“如此,多謝師太了。”
靜玄師太笑看着嬌杏:“還叫貧尼師太?”
嬌杏莞爾:“拜見師父。”
靜玄師太道:“果然是個乖覺的孩子。改日貧尼算個良辰吉時,正式收你為徒。隻是你塵緣未了,将來隻怕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隻收你做俗家弟子,不予梯度,你可明白?”
嬌杏正色道:“弟子明白。隻是弟子尚有兩個疑惑,請師父解惑。”
靜玄師太道:“你說。你我既然已是師徒,老身自然知無不言。”
“師父,我在此界,可有情緣?”
靜玄師太啞笑:“待老身蔔上一卦。”說着取出自己的龜闆,念了幾句,卦象顯現。靜玄師太道:“你在此界的情緣……為師算不透。徒兒,安心修行吧。無論将來你在何處,修行于你的将來大有益處。”
嬌杏說不上失望,隻是有點悶悶的,道:“好吧。”她隻當靜玄師太是為了安慰自己才不說結果。不過隻是一瞬,很快她便振作起來:“沒有便沒有吧。師父,您将要收的那徒兒是誰?值得師父這般為他打算,隻怕來曆不凡。”
靜玄師太說出來的名字叫嬌杏吓了一跳,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