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彥坐直,撥了兩下頭發,腕骨帶着的米白色皮繩往下褪了點,仔細聽外面的人說話。
劉澤文也沒幼稚到專門為難她們,隻是正好分管租借服裝,卡顔帛夕和李清清一下,順手的事。
駕駛位的的李叔越聽越不對,皺了皺眉,偏頭看後座的人:“小彥?”
顔家其實來頭也不小,隻是不在香港的圈子。
但薄家在這裡站着,誰也不能欺負在薄家住的孩子。
薄彥的外公前年還給A大捐過錢,自家的孩子在學校被欺負了,說出去不像話。
後座的男生敞腿,斜垮垮地坐着,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對窗外兩人的話并不上心。
李叔皺着的眉沒有松開,暗忖可能性格冷淡如薄彥,并不想管這樣的事情。
他正思考要不要等會兒問問顔帛夕,把事情報給薄彥的父母時,後座的人說話了。
淡淡的嗓音,些微啞意:“我媽經常穿的那幾個牌子,叫幾個香港區的負責人到家裡。”
“明天上午我在家的時候。”他道。
李叔明白意思,副駕的車窗升起,側頭往後,詢問:“需要把時間訂到明天晚上嗎,明晚小夕在家。”
挑衣服,還是當事人在的好。
薄彥撥發的手終于垂下,不知道想到什麼,低眸勾了下唇,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就明天上午來。”
他一貫的慢聲語調:“還有,不用告訴她。”
李叔看了他兩秒,沒反應出意思,但還是順着應聲:“好。”
十分鐘後,顔帛夕終于推門上車。
外面有點滴雨,她先是拍了拍頭頂沾到的水,再是道歉:“等了很久嗎,對不起我來晚了。”
後座倚靠在右側的人依舊是沒說話,隻有駕駛位的李叔笑着應聲:“沒事,怎麼沒帶傘?應該說一下我去接你。”
顔帛夕用紙巾抹掉手臂的水珠:“沒關系,下得不大。”
話音落,她想起今天這麼早回家的原因,話轉向薄彥:“等下是可以去家裡的三樓練琴嗎?”
她很開心,如果能在家裡練當然好,地方不用和人共享,還有薄彥這個老師。
被問話的人像是剛看到她,撩眸掃過來,情緒很淡地嗯了一下。
今天沒抱,他還難受着。
顔帛夕眸光掃過男生的臉,覺得剛過來的路上李清清說得也不對。
薄彥對她也稱不上好,很多時候态度都很冷淡。
“謝謝你。”她收斂起心思,再次很禮貌地道謝。
不消片刻,車在薄家院前停下。
剛開學,課不多,顔帛夕現在滿腦子惦記着新生會,回房間洗過澡換過衣服,到餐廳扒了幾口飯,就去三樓找薄彥。
她上到三樓時,薄彥還在走廊盡頭接電話。
天氣轉涼,最近有台風登陸,昨天夜裡下了一場雨,今天更是涼得徹底。
薄彥站在敞開的窗戶前,不怕冷一樣上身隻穿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袖管被夜風撩起,單手抄在褲子口袋,明朗的白T也被他穿出随性慵懶。
顔帛夕和他對視,指了指一側的琴房,示意自己先進去。
薄彥點首,琴房門被關上時,他偏眸,從窗戶看樓下,對手機那端:“都要,挑最貴的拿過來。”
品牌方來薄家的次數多,但以前大多對接助理或管事,薄家大少爺親自打電話還是頭一回。
對方核對清單:“有兩條當季的高定我們明天會一起帶過來。”
薄彥閑閑應聲:“嗯。”
“配套的珠寶需要嗎?我們可以一起提供。”對方又問。
薄彥低眸,右手兩指修長,夾着鼓槌轉了一下,嘴上輕啧,女生就是麻煩。
鼓槌轉了兩下,他想到剛剛顔帛夕從樓梯口走過來和他對視的那秒。
很難想象,隻是看一眼他就渾身舒暢。
他垂着眼皮,半嘲勾唇,還是要琢磨一下怎麼能和她呆久一點。
“嗯,都要,”他嗓音淡淡,拖着懶腔,“一樣,要最貴的。”
他不知道女生喜歡什麼玩意兒,但貴一定沒錯。
反正花的也是他老子的錢。
如果顔帛夕願意抱他久一點,那些blingbling,閃成彩虹色的石頭,他能一樣給她買一個顔色,鵝卵石那麼大,串一串給她挂脖子上。
這麼想着,他腳下換了重心,還是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