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第六感總是很神奇。
潘文突然打量起居宴,視線上下掃了幾圈,“你認識辛總?”
居宴下意識地搖頭。
潘文沒什麼意外地聳聳肩,拿起做好的咖啡,到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隻是他并沒有待多久,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匆匆出了咖啡館。
居宴看了眼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有些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
傍晚的時候,店長來了咖啡館一趟。
他會被咖啡館辭退這件事,居宴倒是不意外。
以李承霖的能力,這實在是件小事。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短時間内沒了兩次工作,縱使再唯唯諾諾的人,也會有情緒。
居宴上完最後一天班,沒急着走,像白天的潘文一樣,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今天正巧書禮請了假,倒是也沒人需要道别。
居宴撐着下巴看着外頭的街道,腦海裡設想着亂七八糟的事。
最後沉浸的思緒被一聲招呼打斷。
是潘文。
“你怎麼也坐在這兒?下班了不走?”潘文看着已經換回常服的居宴。
居宴放下撐着的手肘,轉頭看到潘文,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一時間沒應聲。
潘文好像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顧自地在他對面坐下,“有看到辛總嗎?”
“沒有……”居宴看向他,“你找他做什麼?”
潘文視線落在窗外,看似随意地回答,“我愛慕辛總呗。”
居宴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又低頭喝了口水,擡頭的時候卻看見對面的潘文忽然站起來。
“果然辛總每天會來這家咖啡館,消息真準。”潘文一邊小聲說了一句,一邊轉身朝門口走去。
咖啡館的玻璃門輕輕阖上,居宴擡眼,看到了剛進門的辛君岐。
他看着潘文走近辛君岐,不大的聲音傳來,“辛總……”
模樣與剛才不大相同,是有些生澀的樣子。
辛君岐低頭,好像仔細看了一眼潘文,咖啡館裡昏暗的燈光讓居宴看不清他的神色。
過了幾秒,潘文又帶了些失落的語氣說:“不記得我了嗎?昨天是我陪的酒……”
話沒能說完,就被辛君岐打斷了。
居宴看着他朝外面招了招手,一個高大的男人便進了咖啡館,将潘文“請”了出去。
咖啡館裡重新變得安靜。
辛君岐轉頭看到坐在一旁的居宴,原本沒什麼表情的面容舒展,嘴角也挂上了淺淺的笑意。
剛才清冷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柔軟。
“下班了?”他問居宴。
“……嗯。”
辛君岐走過去牽住居宴的手,輕聲說:“那回家吧。”
他手上的塑料袋随着動作傳來窸窣的響聲,居宴低頭,才發現辛君岐另一隻手裡還拎了一個眼熟的從小袋子。
察覺到他的視線,辛君岐擡了擡手裡的袋子,“給你買了學校門口的小吃。”
居宴看着辛君岐,雖然依舊不明白為什麼但他還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手牽手回了家。
辛君岐才把手裡的小吃遞給他。
熱騰騰的,還冒着香氣。
這家小吃店是他們高中門口的人氣店。
整個高中的學生就沒有不喜歡這家小吃店的。
居宴也不例外。
食物的熱度透過紙袋子傳遞到手掌。
居宴低頭看着,隻覺得很恍惚。
“怎麼不吃?”辛君岐站在他身邊,單手撐着一邊的櫃子,襯衫袖口卷起一半,露出勁瘦的手臂。
居宴看他一眼。
辛君岐帶着笑意看着他,頭頂暖暖的光照下來,好像連頭發絲都發着柔和的光。
他的眼角多了些細紋,但帥氣卻一點沒少。
居宴低頭咬了一口熱乎乎的餅,點點頭,“好吃。”
“吃一半吧,别多吃,剩下的我吃,待會兒還要吃晚飯。”辛君岐說着,轉過身朝廚房走。
看着他的背影,居宴忽然想起來李承霖第一次知道辛君岐會給他做飯的時候。
那副震驚的表情,他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辛君岐很喜歡做飯,至少在他的印象裡是。
而且廚藝很好,每一道菜除了美味,賣相也很好。
居宴握着手裡熱乎乎的餅,不由自主地朝着廚房走去。
辛君岐已經系上了黑色的圍裙,正背對着他,站在柔和的燈光裡。
他變得消瘦很多,手肘的骨頭都清晰可見。
居宴靠在門口,仔細看着裡頭的人。
辛君岐很快就發現了他,招手讓他進來打下手。
居宴雖然廚藝普通,但是打下手這件事還是做的遊刃有餘。
于是他走到他身邊,幫着洗菜。
晚飯前,居宴先去喂了薯條,呼噜他半天,還承諾待會兒帶它下去玩。
回到餐廳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和碗筷。
熟悉的環境與熟悉的人,居宴總是忍不住回憶。
重生前在他與辛君岐冷戰的那段時間裡,兩人連晚飯都不常在一起吃。
至于兩人為什麼冷戰,居宴想了很久,還是沒能得出一個确切的結論。
辛君岐的脾氣偶爾莫名其妙,偏偏也不喜歡多作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