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區後，居宴沒有先回家，而是去了對面的咖啡館。

進去的時候書禮正懶洋洋地斜靠在櫃台上，看起來恹恹的。

走近了，書禮仿佛才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向他，眼睛也随之一亮，“哥！”

居宴朝他點點頭，才發現書禮的臉上又挂了彩。

嘴角貼着滲着血的的創可貼，眉間也有些擦傷。

“你又打架了？”

“沒啊……”書禮摸摸鼻子，迅速地轉移話題，“哥，你怎麼不幹了啊？”

“嗯……”居宴指了指櫃台裡的面包，“給我拿一個這個。”

“找到新工作了。”

書禮聞言，繃着受傷的嘴角笑了一下，“那就好。”

“少打架。”居宴拿過面包和咖啡，皺着眉有些擔心地問：“又怎麼了？”

書禮隻是聳聳肩，沒多說什麼

居宴輕歎了口氣，不再問。

反正生活本來就是泥沙俱下，并不完美。

不過最後他還是叮囑了幾句，然後朝書禮擺手，“我回了。”

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居宴咬着面包，慢吞吞地躺到了沙發上。

手機等待通話的鈴音嘟嘟嘟地響着，等待的時間裡居宴看着陽台外面的藍天，又喝了一口咖啡。

那頭的電話終于被接通，居宴開門見山地問：“怎麼樣了？”

“有點難，估計被壓下去很多，還得花點時間。”

是很難，他也知道，于是居宴嗯了一聲，“隻要能找到消息，錢和時間不是問題。”

那頭又說了許久。

居宴應了聲，才挂了電話。

手機通話的界面關閉，居宴切到自己的銀行卡界面，又長歎了一口氣。

時間确實不是問題，但錢是問題。

*

周一，作為辛君岐的私人助理，居宴開始上班了。

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偶爾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卧底。

他暫時坐在辛君岐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室辦公。

這裡除了他，還有一位跟了辛君岐很久的男秘書。

原來這間辦公室就是專屬于這位秘書的，可惜現在居宴也占了一席之地。

不過這位正經秘書很忙，他在辦公室坐了一上午，愣是沒跟這位見着面。

直到中午的時候，這位西服筆挺的秘書推開門，招呼他去辦公室吃飯。

話說完，這位秘書就利索地轉身走了。

看得出來這位秘書對他有些敵意。

其實居宴覺得沒這個必要，畢竟他的存在并不會對這位有實力有經驗的秘書造成什麼威脅。

居宴一個人進了辦公室，視線先在裡頭轉了一圈，然後才走到茶幾旁。

茶幾上擺着午餐，居宴把蓋子打開擺放整齊，碗筷也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辛君岐繞過隔斷，坐到了沙發上。

辛君岐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朝他擡手，“一起坐下吃吧。”

居宴看了看桌上合自己胃口的飯菜，糾結幾秒，還是坐到了對面。

辛君岐好像沒什麼食欲，吃得很慢。

居宴看着他許久才動一下的筷子，欲言又止。

他專心吃了會兒飯，餘光瞥見對面的辛君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停了碗筷。

居宴擡眼，一下子就對上了辛君岐的視線。

“菜合胃口嗎？”辛君岐問他。

“……”居宴咽下飯，“我不挑食，都合胃口。”

停頓一秒，他又補了一句，“老闆，您多吃些。”

說完，他站起身，殷勤地給辛君岐夾了一筷子。

畢竟現在人又變成他的老闆了。

辛君岐低頭看了眼自己碗裡的菜。

居宴舉着筷子，有些後悔自己手快，擔心他嫌棄自己用過的筷子，還沒等想好怎麼補救，就看見辛君岐點點頭，說了聲好。

手裡的筷子慢慢放下來，居宴看着吃飯的辛君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辛君岐開始吃飯，但依舊看上去沒什麼食欲，像是一個隻是往嘴裡塞飯的機器。

明明一道道菜都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但在他眼裡，好像就是沒一點吸引力。

居宴看了眼桌上的菜，猶豫地問：“老闆…您喜歡吃什麼？要不我明天給你訂。”

畢竟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個私人助理。

辛君岐沒回答他的問題，問他：“你會做飯嗎？”

“……”居宴腦筋終于轉了轉，撒了個謊，“不會。”

辛君岐看他一眼，嗯了一聲，“那你學學吧。”

“……好。”居宴支支吾吾。

一頓飯吃完，辛君岐到最後也沒吃多少，居宴收拾餐具的時候問，“老闆，您平時吃藥需要提醒嗎？”

“不用，我的醫生會安排。”辛君岐搖搖頭，然後進了裡間的休息室。

看着慢慢合上的門，居宴抿了抿唇角，低頭把餐桌上的東西整理好。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居宴掃視了一圈辦公室内部。

這辦公室以前他很少來，所以縱使有記憶，也已經模糊。

大概看了一圈，他才拎着東西出了辦公室。

午休的時候，居宴收到了李睿智的短信。

按照短信裡的地點走到公司天台的時候，李睿智已經坐在那抽了半天煙了。

天台上的陽光強烈，居宴不自覺地微微眯起眼。

李睿智看到他，連忙掐掉手裡的煙，朝他走了幾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啊小彥，這段時間都沒找你。”

“沒事。”居宴大概懂他的意思，并不介意地搖搖頭。

李睿智皺着臉，還是忍不住問：“你和小老闆和我承霖哥，到底咋了啊？”

“你怎麼又忽然變成小老闆助理了？”

李睿智今天撞見他跟在辛君岐身後進公司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居宴眯着眼看着頭頂湛藍的天，“說來話長……”

“啧。”李睿智啧了一聲，好像是在吐槽，“承霖哥也是奇怪的。”

陽光太刺眼，居宴收回對天空的仰望，看向天台上野蠻生長的綠草，好似隻是随口問了一句，“你小老闆前幾年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居宴想了想，“生活…感情狀況…之類的？”

李睿智手裡玩着打火機，聞言想了想，“也沒什麼吧，私人新聞不多。”

“不過聽承霖哥說，小老闆是個工作狂。”

“嗯……”居宴應了一聲，側頭看着李睿智手裡的打火機随着一聲輕響，冒出一朵火焰。

“小老闆身體好像也不太好，承霖哥總是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