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壁虎嗎?”居荊川忽然前言不搭後語的地問他。
居宴沒立刻回答他,隻是意有所指地反問:“你很了解他嗎?”
大概是明白說的“他”是指誰,居荊川慢悠悠地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說起來大半也是我的錯,畢竟是我把壁虎丢到他的床上的。”
說完他擡起手朝後面招了招,一直候在旁邊的秘書立即拿着東西上前。
原本一直都隐忍着怒火的居宴看到那熟悉又久遠的東西,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了視線。
這是他大約高二時候的日記本,原先一直放在老别墅,在他房間的密碼箱裡。
然而現在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居荊川的手裡。
對面的人好像沒錯過他的微表情,稍微笑了笑。
居宴死後,他特意“整理”了那間裝滿許多遺物的房間,為的就是有所用。
居荊川把這個日記本往前推了推,“看看吧。”
居宴回過神,忍下想要質問的沖動,還是垂下視線,把日記本拿了過來。
其實這所謂的日記本,稱作“日記本”也不大恰當。
裡面關于自己的日常沒有多少,有的隻是關于每天遇到辛君岐時候的芝麻小事。
那時候的他很喜歡寫些東西,畢竟寫日記是一整天裡唯一能傾訴的時間。
寫下那些日記的時候,他還沒摸明白自己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那些文字。
直到許久以後,他才意識到原來這麼多的文字。
其實概括起來就隻是兩個字。
“喜歡”。
居宴翻開寫的滿滿的日記本,那些曾經的記憶一下子就這麼攤開在他面前。
青春好像是螢火絢麗的流動銀河,燦爛卻也極緻短暫。
居荊川在一邊說了些什麼,他沒仔細聽。
可惜日記本沒翻兩頁,就被居荊川伸手打斷,把本子從他手裡抽了回去。
居宴看了眼他手裡的日記本,又看向他那副讨厭的、志在必得的表情。
“你想要我怎麼做?”居宴幹脆問他。
“很簡單,你要錢,我也要錢。”居荊川聳聳肩。
說着,他又拿起日記本,“事半功倍。”
居宴壓下許多想說的話,假裝猶豫許久,才牽起一個微笑,點點頭,“好。”
最後,那本日記本還是到了居宴手裡,美名其曰是為了更深入地模仿。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他正巧看見站在街邊的林準。
不過林準隻是看他一眼,然後就彎腰為居荊川關上了車門。
居宴站在原地,看着遠去的車尾巴發呆。
氣派倒是大,出來一次帶兩個跟班。
站了很久,居宴低下頭,打開了日記本。
很巧翻到某頁。
上面的第一句話就是,
“原來他不喜歡喝咖啡……”
看着這句話,居宴忍不住笑了聲。
想起高三有一段時間,他和辛君岐兩人各自忙着沖刺學習。
學校不同班不同層,住的地方也是兩個方向,那時候他們大約兩周才能好好見一次面。
居宴那時候買了咖啡提精神,自己覺得有用,便興沖沖地拿去給了辛君岐。
沒想到兩周沒見的辛君岐看到咖啡,臭着臉、冷冷地說了句自己不喜歡喝咖啡,就繞過他走了。
原本他還信以為真,直到後面見到辛君岐與同學握着咖啡從咖啡館裡出來。
至于現在看來,他還是不懂那時候的辛君岐為什麼對他說不喜歡喝咖啡。
*
居宴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空蕩蕩的。
原先以為辛君岐在書房,沒曾想書房也是安安靜靜。
拿着日記本重新回了房間,居宴躺倒在床上,繼續翻看這本有些老舊的日記本。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他正專注于回憶。
看到來電顯示,才急忙放下手裡的日記本,坐起了身。
一通短暫的通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