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伊人匆匆。
待到白梓霜再次睜眼之時,新鮮的話本子已經擺在了她的桌上,腦海中也似乎多了些什麼。
是需要她知曉的東西,但不是現在需要。
那便待到需要時再知曉吧。
副人格:[阿霜,看看話本子可還喜歡?]
白梓霜沒有翻看,答道:[必然是喜歡的。]
副人格就是她自己,當然最明白她的喜好,尋來的肯定是她喜歡的話本。
副人格飄遠了些,飄到了桌子的另一頭,有些期盼地看着她。
白梓霜的視線始終追随着他,待到他停穩時餘光中浮現了話本的影子。
她伸出手去,拿起了最上方的那本,翻了幾頁。
果然就是她喜歡的故事。
她一笑,副人格瞬間又飄了回來,緊緊貼上她,緩緩融入了她體内。
·
用過早膳,白梓霜慢悠悠往學堂走去。
副人格:[阿霜,明日還要去學堂嗎?]
對學堂的新鮮感在昨天就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白梓霜想了想,答道:“不想去了。”
副人格:[好。]
所謂自由,是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
白梓霜一直擁有這樣的自由,即使現在她身處這皇家威嚴覆蓋下的皇宮。
至于她是如何擁有這樣的自由的?她不需要知道。副人格就是為此而生的,副人格會做好一切,她隻需睡一覺,然後坐享其成就好。
學堂很快就到,白梓霜心念一動,腦海中多了億點知識。
龐大的知識量,甚至能與當世大儒相較。
如果換做是普通人,這麼多知識可不是三年五載能學進腦子裡的,更别說是短短一夜。
但她從來不是普通人。
白梓霜:[辛苦啦。]
副人格聞言很是歡欣,又探出腦袋來:[沒有辛苦啦,能幫上阿霜就好。]
忽然,五皇子的聲音在白梓霜耳邊響起。
“七皇妹,今日小考,你可準備好了?”
五皇子一雙眼死死盯着白梓霜,期待着看到白梓霜臉色的變化。
然而……沒有。
白梓霜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五皇子回想了下他剛剛說的話,暗想可能是他沒有說清楚,于是又道:“七皇妹,每月十六小考是學堂的規矩,即使你才來也不例外。”
白梓霜在獲得知識之時已猜得七七八八,但這不是她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的原因。
隻有在意,才會色變。她對這些都無所謂,哪怕真毫無準備地聽聞這話,也不會對她的心緒有絲毫影響。
更何況副人格早就準備好了。
她随口應道:“好,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五皇子:“……”
這人怎麼可以如此淡定?!
難道草包至此,哪怕知道自己小考成績會稀爛也毫無羞恥之心???
感覺有一股氣悶在胸膛,上不來也下不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其實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雖然會讓白梓霜當場難堪,但也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看皇帝對此事的态度就知道,即使皇帝在那晚大宴上給足了白梓霜顔面,卻依舊随意讓白梓霜來了學堂,可見就算白梓霜成績差皇帝也無所謂。
女兒家在學習上的顔面,不值一提。
他也就是想暫且給白梓霜一個小小的教訓,稍微出出氣,以後還有更多大教訓要送給白梓霜。
隻是他沒想到,出師不利。
就這小小的教訓,白梓霜居然毫無反應。
本就是想讓白梓霜難堪的小教訓,如果白梓霜自己都無所謂,那便不算是教訓了。
五皇子沒出氣不說,反而被白梓霜的态度氣得夠嗆。
真是……
他看着白梓霜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
或許隻是白梓霜沒經曆過那場景,不知者無畏罷了。待到小考結束,老師當場宣布成績之時,他倒要看看在那麼多雙眼睛的關注下,白梓霜還能不能如此淡然!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背後一冷,不禁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
他看不到,白梓霜的副人格剛從他身後穿至他面前,一雙對着白梓霜時永遠含笑的眼此刻正泛着幽幽的冷光。
蒼蠅雖小,但煩人的話還是拍死為好。
譬如那此刻正和一家人齊整地在死牢裡等待處決的白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