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闵延江帶着九皇子離開白梓霜寝宮後,很快就回到了地牢裡。
他帶着一身怒氣,狠狠把九皇子摔在了地上。
重重一擊,摔得九皇子胸口痛,當即吐出一口鮮血來。
一切來得太快,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剛剛在白梓霜那邊,他一下子就被藏了起來,沒聽清裡面在說什麼。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明明仙人是要帶他去修仙的,剛剛帶他走的時候也很高興,怎麼立刻就翻臉了?
是他做錯什麼了嗎?
“仙人!”他不管自己胸口的劇痛,趕緊爬到了闵延江腳邊,“仙人!可是我做錯了什麼?您說,您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改,我改!”
闵延江之前看九皇子順眼是有濾鏡加成,現下九皇子那麼狼狽,還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他腳邊,這樣懇求他,連之前僅有的一點皇室氣質都沒有了。
闵延江想到了剛剛看到的白梓霜。
那個九皇子口中的亂臣賊子,那個大雍的信任皇帝,那個天賦極高的女娃。
那姿态,都不用看資質,都比這九皇子好太多。
不由得,他又生起氣來。
他生九皇子的氣,生衛淇的氣,生白梓霜的氣。
怎麼就不是他得到那個人呢?
想到他失去的東西,還有丢掉的面子,他心底的怒火更甚。
冷哼一聲,他擡起腳,對着九皇子的胸口重重一踹。
“沒用的東西,你做錯了什麼?你什麼都是錯的,你從生下來就是錯的,你和那個皇帝比差遠了!真是讓我丢盡了臉面!”
九皇子的臉頓時煞白。
因為胸口的劇痛,也因為闵延江的話。
什麼叫“你和那個皇帝比差遠了”?
仙人說的“那個皇帝”指的是誰?
難不成……
難不成指的是白梓霜嗎?
他的臉色逐漸由白又轉為了鐵青,他沒想到闵延江居然會這麼說。
闵延江明明隻是看了白梓霜一眼而已,為什麼就對白梓霜有了如此高的評價?
白梓霜……白梓霜……白梓霜!白梓霜到底為什麼可以那麼順心?!為什麼就連仙人,也隻看一眼就被她俘獲過去?
“仙人,”他不服道,“白梓霜哪裡比我強了?她——”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闵延江打了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你還敢頂嘴?”闵延江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她哪裡比你強?她哪裡都比你強!”
九皇子被一巴掌扇懵了,呆呆回道:“哪裡?”
“呵……”闵延江氣笑了,“好,那我就告訴你這個蠢貨,她哪裡比你強!”
這時,九皇子口中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闵延江嫌棄地離九皇子遠了些,這才繼續道:“你可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境界?她現在已經築基了!你可能不明白這代表什麼,那我就告訴你。”
闵延江一邊生氣,一邊誇白梓霜:“這凡人界靈氣稀薄,一般人别說築基了,就算是真正進入煉氣期也很難,你看我之前給你的功法,你不是照着練了嗎,但卻一無所獲,不是嗎?”
九皇子稍微緩過來些,聽到闵延江的問話,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闵延江之前确實教過他一些,但他連最基礎的入門都不行。
當時闵延江告訴他沒關系,不是他的問題,是這個凡人界的問題,隻要他去到修真界,在那個靈氣充裕的地方,就可以開始修行了,所以不用着急。
但是……但是闵延江剛剛說什麼?
白梓霜她……她築基了?
“她築基了?”他喃喃自語。
“是啊,她築基了,”闵延江繼續誇白梓霜道,“而且以她這個年紀築基,就算是在修真界也可以被稱一聲天才!”
“天才……天才……”九皇子呆呆地癱軟在地上,一遍遍重複着這個詞。
他想到了他之前對白梓霜誇下的海口。
他對白梓霜說,新人即将來收他入宗門,到時他和白梓霜将是雲泥之别。
可是……可是現在……仙人肯定不會帶他回去了,他沒有辦法修仙了。
而白梓霜,白梓霜卻被仙人看中了。
确實是雲泥之别,隻是這雲是白梓霜,而不是他,他隻是那塊醜陋的泥而已。
而且剛剛仙人說,白梓霜已經築基了,那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白梓霜是不是在嘲笑他?是不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想到這裡,他怒氣攻心,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大雍皇室衆人在闵延江把九皇子帶來時就縮到了角落裡,此刻看到九皇子吐了那麼多次血,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扶他一把。
他們皆是戰戰兢兢,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被仙人注意到,而落得和九皇子一個下場。
而且,就算仙人不在這裡,他們也不會去扶九皇子,九皇子現在就算死在這裡,他們也不會在意。
畢竟,九皇子原本就是不起眼的存在,原本就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人和他交好,皇帝也絲毫不看重他,不把他當一回事。
而現在,他們還恨上了九皇子。
之前對九皇子的話有多相信,對九皇子和仙人有多期待,他們現在就有多恨九皇子。
九皇子給了他們恢複榮光的希望,可是又那麼快給了他們絕望。
而且,還帶來了闵延江這尊煞神。
原本隻是去南麟國種地而已,不會危及到他們的生命,但現在,闵延江這樣子,如果也給他們來這一遭……
像九皇子這樣受重傷都算小事了,他們怕闵延江一失手,會把他們活活打死。
之前闵延江可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把白梓霜弄死的。
由此可見,這個仙人根本不在意人命,是做得出把他們活活打死這種事的。
想到這裡,他們又往角落裡擠了擠,試圖讓闵延江不注意到他們。
但是,他們原本不動還好,一動就反而引起了闵延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