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就是知道慈光寺見遙為了她不擅長的事有多麼努力,捱過同班女生不理解的眼光才跟着她們學會做眼前這個已經徹底碎掉的東西……她應當再有資格不過了,去說那些喪氣的話。
“楓。”
聽她突然喚他,于是金城楓擡起了頭。
“我要再做一次。”
雖然這一次,可能不會那麼成功了。
金城楓仿佛能在她臉上讀懂這樣的覺悟。
心中酸軟得一片複雜。
“可你手臂剛才……”
他忽然又下意識擔心的說道。
“嗯……所以要你幫忙稍微打下手了。”
她輕輕笑了一下,但忽然又想起什麼般起身說道,“對了,”就走到另一個櫃台前翻開自己的書包。
然後呈現在金城楓面前的,就是她遞給他的一袋用淺藍塑料紙和金色絲帶包裝的一小袋東西。
“這是我剛才跟着班裡同學一起順便做的,不過隻是普通的曲奇餅幹而已……原本想文化祭的時候有機會再給你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能交給你了。”
她的語氣其實毫不扭捏,隻不過在解釋說是“餅幹”的時候顯得白皙面龐染上淺淡的粉,似乎隻是單純的覺得送出去的東西實在是有些簡單了。
金城楓怔愣了那麼一瞬,然後才輕輕接過那袋被主人嫌棄拿不出手的曲奇餅幹……
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有人送他這種東西。
還偏偏是……
“麻煩你幫忙了。”
臨開工前,她又一次言辭誠懇地對他說道。
“你這不是連報酬都已經給了嗎。”
事到如今,金城楓已經受不了她過分客氣。
于是,他的聲音溺人的無奈。
……
俄羅斯,聖彼得堡。
維克多已經很久沒有以如此空閑的心态站在蘇聯時期就無比著名的勝利廣場的雕像前。
“記得你們姐弟倆的名字,就是什科夫和夕子在勝利廣場散步的時候定下的呢。那個時候夕子懷着維卡,我和你奶奶也剛好陪着他們兩個。”
米哈伊爾望着灰白短發的少年在雕像前比量自己身高的樣子,淺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追憶。
“舅舅,你下周前要飛去日本吧?”
維克多突然開口。
“是啊,四大洲的一個選手強化集訓邀請了我,這一次的地點從上次的光州(PS:韓國城市,世界競技遊泳比賽常任承辦城市之一)變為了東京。”
米哈伊爾在維克多放棄遊泳之前尚還隻是關注俄羅斯泳壇的,但随着這個令人惋惜的契機,米哈伊爾終于選擇跟他的某位老友一樣輾轉世界各地。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追憶,對這趟即将開始的短暫日本之旅也有些意外的期許。畢竟他有兩個重要的朋友,都是在那片東洋的土地上認識的。哪怕,其中一人已經不在。
“我也要去。”
米哈伊爾轉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理所當然地随意問道,“去見你姐?”
然而少年一聽,就語氣有些激烈地反駁道,“才不是,隻不過慶應那有個國際醫學交流講座而已。”
“好吧,那這事什科夫知道嗎?”
米哈伊爾歎了一口氣。
“我爸才不會管我呢。”
少年瑰紫色的眼眸閃過一抹隐忍。
……
慈光寺見遙和金城楓離開學校的時候,真的已經很晚。兩個人還是同路了一段,但這一次,金城楓已經徹底體貼地學會了讓慈光寺見遙走在裡面。
有些事隻要開始留意,他也不是不懂。
而即将分開的時候,金城楓突然叫了慈光寺見遙一聲。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她的腳步直接停滞在那裡。
“你做我女朋友吧。”
“就像石田那家夥說的一樣,交往。”
少女的身體近乎發起了細微而脆弱的顫,但金城楓卻努力讓自己像沒看見那顫抖一樣,繼續若無其事的說道:“就讓他們都認為,你是我女朋友吧。”
現在,隻要那樣就好。
隻是僅此而已,就好。
……
……
無意義的循環,終于叫嚣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