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關她的事了,她的健康、她的心情,包括她的一切一切。
許玄辄直接進了門,這會兒燈光一下子通明了起來,讓她心情一肅,莫名有種踏上戰場的感覺。
她往唐阿姨的房間裡面趕,迎面正好撞上了楊聰。
楊聰這個人,仗着自己是楊家唯一的“男人”,頗覺得自己應該繼承整個楊家。在接下來的幾年頻繁地給楊度找麻煩,從前作為楊度妻子的自己,自然也深受其擾。
不過,馬上就要離婚了,她終于可以擺脫楊家這一堆爛攤子了。
許玄辄并不欲多事,因而隻是冷冷淡淡地看了楊聰一眼,便走得更急了一些。
“聽說你要離婚了?”一身潔白幹淨的襯衫也不能掩蓋他唇邊的惡意,楊聰本來打算急匆匆出門浪,看到許玄辄,便一點也沒有着急的迹象了。他笑嘻嘻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許玄辄的眼睛。
是楊度開心地把這事昭告天下了?許玄辄本來已經走出去了,聽了這話,她才轉頭正眼看了楊聰一眼:“幹卿底事?”
這話通俗點翻譯,就是關你屁事。
不過,楊聰一個喝洋墨水混大的,自然不能十分明白。
清清泠泠如同泉水一般的聲音流淌過,楊聰摸了摸自己略有些酥麻的耳朵,隻覺得許玄辄隻是嘴硬:“嫂子,你還嘴硬什麼呢?楊度不要你了,不妨看看弟弟我麼。我常常聽人說好吃不如餃子……”回國這段日子,他在一衆狐朋狗友的慫恿下,已經誇下了海口要将這個“姐姐”踩在底下,至于嫂子麼,當然也要一并奪走。
此時此刻正是晚飯間忙活的時候,樓下一個人都沒有,楊聰拉長了聲音,大放厥詞。
許玄辄被這話震驚到了,這人真就不懂的體面二字麼?
她上下打量了楊聰一遍,半晌才道:“你?你照照鏡子好麼?楊度再不濟也算潔身自好,你這種哪哪兒都不如人的,說出這話來,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麼?我隻是要離婚,還沒有瞎了眼盲了心。”
“嗯?”一向老實溫柔的女人,怎麼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楊聰在老宅也見過許玄辄幾次,這人無一不是沉默溫柔,現如今難道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所以精神失常了?
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把這人的兩幅面孔整明白,就聽對面的人繼續噴射毒液:
“對了,就算我眼瞎心盲也不會選擇你,除非……”許玄辄嘴邊噙着笑容,看着楊聰灼灼的目光,補充道:“除非你去變個性。”
空氣裡靜默了一瞬間。
楊聰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難纏,變性?倘若真的變性了,他還怎麼争家産。
他勾起唇角冷笑道:“哎,我好心好意邀請,你不領情就算了。不過,楊度再怎麼好,她不還是甩了你?你這種人,被離婚也是、”
“你說錯了哦,是我提出離婚的。”這種可笑的言論,讓許玄辄戾氣油然而生。
兩個人在樓下也浪費了不少時間了,許玄辄不願意再多聽他扯,她感覺自己多看他一眼就傷眼了,便用了狠勁直接推開楊聰。
“你tm還跟我裝什麼呢?”楊聰伸手去扯。
“神經病。”許玄辄不再多言,反身用高跟鞋釘了上去。
“卧/槽,不就是被離婚麼,你還不承認!你完了!!”疼痛到極點,楊聰臉色青紫,彎腰抱腹,呼吸都支離破碎起來。
話音還沒落下,在院子裡不知道坐了多久的楊度一下子推門進來。
她看着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聽着楊聰嘴裡大放厥詞,眼神十分危險。
“這是在說什麼呢?”楊度打量了許玄辄一眼,目光在她的手腕上的紅色痕迹停了停。
楊聰不服氣楊度已久,然而,如今楊度勢頭強盛,他對楊度的反對還沒有搬到台面上。他隻能吞下了口中的髒話,擺出一個扭曲的微笑着招呼道:“姐。”
楊度沒有應這聲姐,她隻是慢慢走近許玄辄。
一身淡淡的薄荷味包圍了許玄辄,楊度把眼前這人的醜态遮了個完全:“對不起。”
許玄辄:?
說完這話,就聽楊度站在她身前平聲道:“第一,是我被離婚沒錯,你不要靠着你那可笑的臆測生活。第二,我和許玄辄還沒有離婚。你的禮儀家教呢?對着她大呼小叫,這就是你的好修養?”她聲音并不大,卻有千鈞之重。
楊聰臉色都有些扭曲,這會兒他倒是真的看不明白楊度了。
假如楊度是被離婚的那一個,那麼她怎麼能絲毫沒有動容地說出這話?就連一點不甘心、郁悶也沒有……如果是她主動離婚這倒有可能,但誰都知道,楊度不屑于說謊。
楊聰在那頭好一通整理,還是沒有個頭緒。
“道歉。”見他裝死,楊度周身萦繞着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