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漾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根簡單質樸,但成色上等的珍珠簪。
支知之送她簪子,這不太合适吧。
還沒說出口,季緒又道:“支夕落選的。”
冉漾哦了一聲,繼而道:“支大人客氣了。”
她把盒子放一邊,終于徹底緩過神來,一臉正色的看向季緒:“二公子,你為什麼這麼晚來我這裡?”
季緒靜靜看着她,目光很明顯在說,你問得什麼廢話,當然是來送東西。
冉漾:“你可以走正門。”
季緒輕笑笑,用一種複雜到有些怪異的目光看着她:“所以你想讓一整個季家都知道我背着我大哥大半夜來找你幽會了?”
冉漾沒留心他的目光,隻是被他話哽住,随即道:“可你不是說托下人送來嗎?”
“白天忙忘了,這會下人都累了,連銜青都睡了,硬生生給人叫醒給你送東西,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冉姑娘。”
冉漾:“那也不能……”
季緒盯着她紅紅軟軟的臉頰,問:“我沒有直接闖進來吧?”
冉漾:“沒有。”
“我也敲過窗了。”
“……對。”
季緒攤了攤手:“那你還在不滿意什麼?”
冉漾睜大眼睛,居然就這麼被說服了。
但她還是覺得季緒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她窗前跟她說話實在是太怪異了。
兩人偷偷摸摸的好像跟偷.情似的,萬一被人看見了,可能會說不清。
她忍不住錯開身子,道:“二公子,你要不進來吧。”
“……”
季緒沒動,他隻是沉默的看向她邀請的動作,房内燭光搖曳,屏風後還有她沐浴過的熱水,霧氣圍繞。
“我進去幹什麼?”
冉漾:“進來說話。”
她說完後,看看季緒,又看看自己,突然意識到這裡是京城,男女之防比她想象中嚴重一些,遂而補充了一句:“不幹别的。”
還是有點奇怪,她繼續補充:“我是說如果你還有事情要跟我說的話。”
她還不如不補充。
季緒默然不語。
其實冉漾剛才問他來幹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大概是因為孤清了二十六年的季雲澹喜歡她到那種地步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所以他就在那一瞬間誕生了來看看的想法,反正也閑着沒事。
“二公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支知之說她想跟他搞點奸.情,但偏偏她每次做出類似引誘他或者對他害羞時又坦蕩的沒邊。
總讓人禁不住懷疑,就這麼個憨厚純樸的老實人,能做出那種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事?
她要真直接的撲上來也就罷了。
偏偏她沒有。
還是說這隻是她策略之一?
畢竟喜歡上他實在太正常了。
雖然跟季雲澹在一起讓他覺得這人眼光有問題,但倘若與此同時她對他也感興趣,那證明這人眼光可能也沒想象中那麼爛。
“不進。”他說
冉漾:“哦,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季緒看她冷淡的模樣,眯起眼睛道:“你生什麼氣?你就那麼想讓我進去?”
冉漾一頭霧水:“……啊?”
她鄭重解釋道:“二公子,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很想讓你進去的意思,你自己想進就進。”
“我想進就進?你什麼意思?”
“……”冉漾:“你不進算了,我要睡了。”
季緒譏諷道:“我大哥不是還沒走嗎?”
冉漾都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不明白好好的怎麼提起了季雲澹。
雖然不懂,但還是道:“嗯,還沒走。”
她歎了口氣:“還有三天。”
時間過得好快,隻有三天了,她還不确定要不要跟季雲澹表明心意。
她正惆怅着,沒注意到面前季緒又變得複雜的目光。
她這遺憾的表情做給誰看?
什麼叫還有三天,她就那麼盼着季雲澹走?季雲澹就算走了他也不會進她房間。
“你能不能别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季緒站直身子,面色不太好看:“能不能規矩點,收收心思。”
冉漾震驚的擡起頭,以為他看出了自己糾結要不要表明心意的事。
當大官的果然不一樣,這種洞察人心的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隻是心思就這麼被直接的指出來讓她一時有些面紅耳赤,她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磕磕巴巴的道: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