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晨潇費盡力氣湊夠三株紫靈草時,她早已累得不行,身上還挂了些大大小小的傷。
“給。”晨潇将那草扔到蛟龍面前,“你的要求我已經完成了,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蛟龍甩動尾巴将紫靈草卷到自己身前:“當然。不過我瞧着,你身上的傷似乎又多了些。”
“不如,你就留在我這裡吧。我可以幫你療傷,指導你練功。你呢,就像現在這樣,每天幫我做些事就可以了。如何?”
蛟龍睜大了眼,似乎有些期待。
壞了。
這可一點兒也不自由。
要是拒絕了,這蛟龍不會惱羞成怒強行将她留下吧?
“謝謝你的好意,隻是......”晨潇垂眸,良久後低聲道,“隻是我還有大仇未報。娘親屍骨未寒,而仇人卻仍在外逍遙。我實在,沒有心思待在這裡。”
“對不住了。”
這話不假,隻是現如今她還沒那個實力能與那些人硬拼。他們沒找上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似乎是信了晨潇的說辭,蛟龍忽然浮出水面,認真說道:“那好吧。你這人還挺合我眼緣的,等之後有機會,我再來尋你。”
你隻是想要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吧?
晨潇忍不住腹诽,卻也沒再說些什麼,打算趕緊把握住機會離開。
“等等。”蛟龍大聲叫住晨潇,“有些東西需要你幫我帶走一下,一直堆在我這裡太礙事了。你不是說自己很窮嗎,那應該對你還挺有幫助的。”
說着,蛟龍遊到瀑布邊,甩動尾巴穿過瀑布,從裡面的簾洞裡帶出一堆東西。
“這些紙我用不着,也不喜歡。不過這是和洞裡那些珠寶放在一起的,應該也挺名貴,你拿走吧。”蛟龍将那些東西扔在晨潇腳下。
一聽名貴,晨潇有些來勁,趕緊蹲下身來翻看着。
所謂的這些“紙”大多是些有名大家的字畫詩集等,的确算得上名貴。然而這些字畫常年放置于這陰暗潮濕的水邊,又沒得到妥善的存放,紙張大多已經發皺。有些還沾了水,上面的墨水早已暈開,變得模糊不清。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晨潇痛心地将那堆書畫收進儲物的法器裡,同蛟龍告了别。
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有意外收獲了,沒想到還是打了頓白工。
晨潇忍不住歎了口氣。
随便找了個山洞,晨潇靠在石壁上,打算歇上幾天再走。
雖然她身上的都是些并不嚴重的皮肉傷,她還是打算将傷養好些後再行動。
如果真如她所想,這裡已經脫離了菘藍宗的範疇,那她得做好從這裡出去後遇上那群黑衣人的準備。
晨潇摸出那枚海螺型通訊器,内心不斷猶豫着。
半晌後,她還是将通訊器收了起來。
等真的遇到危險了,再去麻煩師尊吧。
歇了幾天,又在山脈裡轉悠了許久,晨潇才終于從山林裡面出來了。
與這山脈相連的是她從未來過的地方。
此時早已天黑,大街上卻燈火通明,不像她想像的那般清冷。街邊的鋪子都開着張,各色小攤也擺滿了,人們成群結伴地走在中間,倒顯得道路有些擁擠。
人們嬉笑打鬧着,似乎都朝着同一個地方而去。
晨潇避開人群,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然而還沒走多遠,晨潇忽然瞥見了遠處的一個黑色的身影。霎時間,仿佛有一盆涼水朝她淋下,使得她從頭涼到腳。
那身打扮,同那日追殺她的黑衣人如出一轍。好在看起來,他暫時還沒有發現她。
晨潇在原地怔了片刻,連忙調轉方向擠進人群裡。
人多的話,應該沒有那麼容易下手。晨潇安慰着自己,緩緩摸出通訊器。
然而她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通訊器被她緊緊握在手心裡,硌得掌心都有些發疼。
即便她現在通知,師尊也沒有辦法能及時趕到吧。
何況目前并不清楚這附近到底來了多少黑衣人,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的實力。貿然把師尊叫過來,說不定反而會連累到她。
報仇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應該把别人也是牽扯進來。
晨潇緩緩地順着人群走着,忽然覺得失了方向。
說到底,還是她太弱了。如若每次都像這樣隻能等着别人來救,那她何時才能真正報仇?
晨潇心下煩悶着,煙火聲卻是忽然響起。衆人紛紛停了下來,欣喜地擡頭望向夜空。
不好。
晨潇回了神,繼續穿過人群向前走去。
現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想辦法過了眼下這關才是最要緊的。
晨潇加快了速度從人群中出來,拐向了一旁的岔路。
“總算找到你了。”
一隻手忽然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帶離人群。
趁那人力道稍有松懈,晨潇掙開了那人的手轉身看去,指尖亮起電光準備回擊。
煙花在頭頂綻放,絢麗的光彩皆數映照在面前那雙眼睛裡。
盡管有些不合時宜,她還是聽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咚咚咚,随着煙火一起。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戲言:“難道我對着這個喊一聲,你便會立刻趕到嗎?”
“當然。”
如今她還未開口,那人便已經履行了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