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霭這般脾氣好的人,都被梅崖主轉瞬既變的壞脾氣“治”了個服服帖帖。
思過崖裡面沒别的人同江春霭說話,她就說給靈獸聽。
比如……有些時候會出現在思過崖裡面的小蛇、小刺猬。
小蛇吐信,金色的豎瞳盯着她,起初還讓江春霭有些發毛,但是後來她發現小蛇沒有什麼惡意,隻會殷勤地舔舐她的手心手背,連那幾根赤黑的細線也不放過,江春霭便不害怕了;
至于小刺猬,那就更可愛了,明明渾身都是刺的生物,卻會在看到她的時候,仰過身來,任她去揉那軟軟的肚皮。
其實還有别的小動物,但是她就喜歡這蛇和小刺猬。她甚至還想讓它們認識一下,可是,這倆似是吃對方的味,或者是有别的事要做,從來不會同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
小動物們都好!
“江春霭!”
某日大清早,江春霭還抱着懷裡面的貓玩,就被梅崖主這如洪鐘一般的聲氣吓了一跳,她連忙讓貓貓藏起來,她要出去見梅崖主了。
梅聲遲見她磨磨唧唧地出來,不由得皺眉:“昨天晚上偷牛去了,老娘今天叫你這麼多聲,現在才知道出來?”
換做之前江春霭肯定要吐槽幾句,不過她因為和小動物相處得很好,便也随便受着。
以前是心安理得地受着,現在是不管不顧地受着。
愛咋咋,這思過崖也就她一個人可供梅聲遲奴役!
梅聲遲似乎也懂得這個道理,現在都不會刁難江春霭。
“我看你每天在我的思過崖待着,又懶得很,生怕你把這裡面的靈寵靈草帶壞了,這樣吧,每旬呢,你就出去幾天。”
江春霭:“啊?”
不由分說地,梅崖主又把她趕出去了。
這次還是粗暴地,用掌風的方式,說到做到。
“等——”
***
江春霭揉揉自己快要散架的筋骨,長籲短歎,也不知道這在思過崖的苦難日子要經曆多久。
不過能出來看看,亦是好事一樁。
明雪宗各修士看見江春霭的身影,都很驚訝,而後者竟然和從前一樣,笑着和他們打招呼,似乎半點沒被思過崖摧殘。
“啊,師姐好!”一修士下意識地問好,轉頭就和自己同行的人說,“她不是被罰去思過崖了嗎?上次周師兄被罰去思過崖,七年了,他都還躺在病床上面不肯見人呢!”
“江春霭是不是沒有去思過崖呀……或者是沒做什麼,那梅崖主和陽念仙君有舊,估計是沒對她下狠手吧?”
聽到這些話江春霭眉頭直皺。
什麼叫作那老太和她的師尊有舊?她的筋骨現在還疼着呢。隻是她皮糙肉厚,修為尚可,又喜歡對着人笑,看不出來罷了。
切。
江春霭到了酒館坐下,鄰桌立刻有人尖叫一聲:“師姐!”
循聲望去,正是雲琦小師妹。
秘境之夜後,她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人。
一想到那天晚上,江春霭的臉上就有些微紅。
思過崖當真讓她有所改變了,但是唯有這件事除外。不需要任何人提起,它光是在那個位置,就能像一根刺一樣,梗得人生疼。
“師姐,我終于見到你啦!”雲琦很是活潑,立刻就把凳子揀了,移到了江春霭的身邊,“這些天我特别想念您!您是偷偷跑出思過崖的嗎?”
江春霭的“不”字還沒有說出口,雲琦就先介紹起來了。
“我聽他們說,這梅崖主脾氣很是奇怪。宗門以前經常有罰去思過崖的判決,但是這些人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去。”
江春霭想到自己剛去思過崖的悲慘遭遇,深以為然。
身上筋骨,仍在隐隐作痛。
“首先他們要面對梅崖主的試驗,然後進去的人好像又要受另一番考驗,總之,梅崖主不會讓他們好過的,修為被廢都是常态。”
因為思過崖是梅聲遲的地界,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雲琦又說了幾個鮮血淋漓的例子,江春霭想到了剛剛路人提及的周師兄,不禁打了個寒戰。
自己能活到現在,是不是還真有幾分幸運在?
“不過,師姐現在能這麼完好無損,肯定是梅崖主覺得你很不錯吧。”雲琦兩隻手撐着下巴,笑嘻嘻地說。
“嗯,或許是見面禮送得好吧。”江春霭突然想起初見那天,自己身上的烤雞和玉壺珍。
雲琦不解:“啊,送禮?什麼東西?”
“沒有,沒什麼。”江春霭莞爾。
梅崖主同樣不喜歡别人知曉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