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芸兒,果然不好對付……
林老太太到底還是怕林二太太想多了,便解釋似的朝她多說了一句。
“三媳婦有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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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運回來和林婉靜解禁的事情,夏真真這邊也聽春分說了。
她挑了挑眉。
先前她為了防止林婉靜去甯安廟招惹來野心頗大的成王,特意去了林家二老面前為林婉靜開脫,雖說林家二老未必相信她當時所言,卻也松了口,免了林婉靜的甯安廟之行,改為禁足半年。
如今才芳菲四月,林婉靜竟然就提前放出來了。
林三太太這胎,懷得巧。
夏真真不由暗自搖頭,她還是小瞧了林三太太和林婉靜的手段。
對這結果,她倒是不怎麼意外。
林婉靜若是那麼好困住的人,也不會在成王已有婚約的情況下,做上了成王正妃的位置。何況,人家本來就是作者筆下的反派女一号,雙商都在線,哪有那麼好收拾?
解禁就解禁吧,這點小事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她另有事情要弄清楚。
揮退春分,夏真真小心盤了腿坐在床被上,将白日裡的收獲拿出來一一擺在面前,面上露出思索。
“銀票和金豆子都是這裡的硬通貨,應該沒有問題。”
“碧玺頭面……翡翠棋盒……哎,不能換錢的東西再貴重又有什麼用?一會兒讓青紋拿去鎖小倉庫吧。”
“南洋珠……”
她從一堆東西裡挑出泛着淺金色,通體渾圓飽滿,潤澤光亮,如紐扣般大小的珍珠,放在眼前看了看,輕喃道:“這裡竟然會有南洋珠,會不會不太合理?”
姬藜是從哪裡弄到的這東西?
難不成是蕃邦的進貢?
端詳了好一會兒,夏真真依依不舍地将南洋珠放下,拿起了那一對結了如意扣的晶瑩玉佩。
這對觸感溫潤細膩的白玉雙佩通體剔透無瑕,雕工做的十分精細奇巧,四周刻了縷空的祥雲紋飾,一對盤旋其中的鯉魚躍躍而出,栩栩如生,令人一見傾心,愛不釋手。
“嗯,這裡面最可疑的就是你們了。”夏真真撇撇嘴。
别以為她沒有發現,不論是陸家大舅的慷慨,還是陸家小舅的注目,都說明這對扇形鯉魚雙佩絕對有問題!
陸家大舅放着自己一對如花似玉的女兒不給,偏把這對價值連城的玉佩給了數年不見的外甥女……他們甥舅關系真有這麼好?
她可不記得原作中有這樣開挂的設定。
林婉真直到死之前,都沒有見過一個陸家人,雖然其中不乏有她自己的自卑感在作祟,但同樣說明了兩者的關系并不親近。
這個以親切慷慨人設登場的陸家大舅舅,很是可疑。
至于陸家那個小舅舅,就從他看這對玉佩時的眼神,她就能看得出來,他肯定是認識這東西的。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對雙佩對他一定還有大用處,與其等他哪天想了辦法從她這裡把東西騙走,倒不如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和對方合作一把。
夏真真心頭轉過幾個可行性方案。
眼睛瞄到散在床上的十幾顆金豆子,她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她有玉佩,陸蘅之有金豆子,這個合作倒可以有。
說起來,有了這袋金豆子,她的計劃差不多可行了。
現在關鍵就看林二太太是怎麼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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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五日,霜松院出了件大事,管着林二太太财務瑣事的陪嫁媳婦子,被發現這幾年來一直偷偷盜用二太太的銀錢貼補公婆家裡的缺漏,偷盜銀高達千兩。
若不是林嘉康近日裡交際應酬多了起來,有些地方很是要用些大錢,怕是一時半刻還發現不了帳目上的缺失。
被身邊信任之人背叛,林二太太自然震怒,命人将那媳婦子當衆狠狠打了二十闆子,打到腰臀血肉模糊,将她全家逐了出去。
消息傳到其他院子裡,林老太太怕耽誤兒子用錢,讓李嬷嬷送了一千兩銀子過來。
林大太太臉上則露出輕蔑,嘲笑道:“她陸芸兒當日擡着那六十四台嫁妝進來,我當她真是錢多菩薩性子,眼下可露了餡吧,不過是丢了一千兩銀子罷了,她就這般小題大作,真真是丢人,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林三太太那邊乍一聽聞,蹙緊了眉頭,擡首看向窗外,疑聲道:“這不是陸芸兒做事的風格,她又想搞什麼鬼?”她有心想派人去盯着,但前頭她才剛用懷孕的借口幫女兒解了禁足,現下卻是不好多做什麼惹人眼目的事情,不由心中暗惱。
“陸芸兒,你等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為當日辱我之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