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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鵲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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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高人避世不出,與山水草木相伴一生便是他們的道。

眼前這樣的落差,往往會有讓人意外的驚喜。

叢不蕪斜睨一瞬鼠嬰,他自認臉皮薄,被她看得膽怯氣虛,飛“娘親很厲害的。”

說完,飛矢般溜出去,拍開了門。

“阿淇?”門内響起腳步聲,竹門拉開一線,女人的話中憂念滿滿,責意淺淺,“你又跑哪兒去了……”

她的身形格外單薄,又罩着一襲青衣,竹葉似的站在那兒,沁着悠悠藥香。

風穿林中,地上沒有她的影子,她當真是隻鬼。

擡眼瞧見叢不蕪與明有河,女人面上一怔,猶如驚弓之鳥,顯出幾分無措。

“二位是?”

鼠嬰道明原委,叢不蕪上前施禮:“叨擾了。”

女人移開眼,腼腆道:“我許久不見外人了。”

她将死嬰從黑鼠背上抱下來,察覺到明有河的視線,對視過去。

明有河這才驚覺自己失禮,“抱歉,我不是有意……

女人在意的倒不是這個,她雖極力藏掩,也遮不住眼中的愕然,片刻,又看向叢不蕪,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來。

“二位請進吧。”

她語畢,便轉身入了草廬。

鼠嬰縮在她懷裡,竊竊私語道:“娘親,仙長術法高深,一定可以幫你……”

女人無奈地搖搖頭,向進屋的叢不蕪笑了笑:“這孩子貪玩,什麼都不懂。那些話都是亂說的,姑娘不必相信。”

叢不蕪回以淡笑。

四遭渾是草木清香,概因草廬四壁上挂滿了不知名的草藥。

叢不蕪扶明有河坐下,女人側過身斟茶,比方才更為古怪。

她平薄得仿佛一塊木闆,從頭到腳除了皮和骨頭,不見一點肉。

盛上半杯茶的瓷盞遞到叢不蕪面前,女人說:“我叫雲竹西,不知仙長如何稱呼?”

鼠嬰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叢不蕪接過,盞中浮起的霧氣遮住她如畫眉眼。

“東湖。”

雲竹西一直噙着笑,視線一轉,目光在明有河身上略頓一頓,直言道:“這位道友靈台有損,可是受了靈山鞭刑?”

她的确是個靠譜的醫修。

明有河點頭承認,叢不蕪順勢道:“勞煩……”

雲竹西将鼠嬰橫抱在懷裡,輕輕用手拍着,笑道:“仙長若不介意,就叫我雲竹西吧。”

“少有人喚過我的名字了。”

她溫柔又随和,讓叢不蕪想起死鵲橋下的水。

無聲無息的,安靜流過四季。

草廬中陳設十分簡單,竹削小窗開得高高的,隻有零星的光照透進來。

兩桌四凳,加上兩張床,就是雲竹西的全部家當。

床是拼湊起來的木闆,分别擺在東西兩側。

東側床上有一套被褥,西側那張則閑置已久,積了一層薄灰。

一群黑鼠負來稻草,約莫是怕叢不蕪,在門外徘徊一陣才敢進來。

鼠嬰離了雲竹西的懷抱,圍着明有河看來看去。

“你是狗嗎?”

明有河鮮少遇到話這麼多的人,一時沒個防備,被他天真爛漫的童言無忌給問住了。

叢不蕪捏着黑鼠的脖子将他拎起來,向雲竹西道:“我們先出去。”

雲竹西笑吟吟的,“好。”

門扇在身後緊閉,叢不蕪将鼠嬰拎遠了一點,撿個綠藓不多的石墩坐下,問道:

“好了,你為我辦成一件事,我也說話算數,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說着,手無意識地擦過腰間的匕首。

鼠嬰用爪子扒拉地上的竹葉,良久後才道:“除了自己的名字,娘親什麼都不記得了。”

“失憶嗎?”叢不蕪輕輕挑起眉頭,語調依舊沉靜。

“不是的。”鼠嬰矢口否認,“娘親隻記得她死後的事。”

叢不蕪看着他毫無生氣的腦袋:“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她想起生前種種。”

鼠嬰的眼皮動了動:“不是我想,是娘親想。她雖然不說,但我就是知道。”

叢不蕪淡淡“嗯”一聲,“孝心可嘉,但我愛莫能助。”

鼠嬰不想她拒絕得如此幹脆,滿心失落地将頭埋得更低,深深吸了一下鼻子。

“哦。”

可惜黑鼠是死的,他也是死的,怎麼也嗅不到雲竹西說的竹香。

因而不免更失落了。

叢不蕪将他一派心如死灰看在眼裡,道:“如果你想讓我去取誰的項上人頭,我萬死不辭。但這種生死之間的麻煩,旁人是很難插手的。”

雲竹西沒有怨氣,可見不是枉死。

她沒有仇也沒有怨,與世間便沒了關聯,想尋回前塵,無異于癡人說夢。

無怨無恨,身死念消。

何必自尋苦惱呢?

鼠嬰膽大包天地不理她,将竹葉拱成一個小丘,跳上去,踩扁,再拱出一個小丘,跳上去,踩扁。

叢不蕪覺得有趣,凝眸瞧了好一會兒。

鼠嬰動作娴熟,可見平日常常禍害竹葉,聊以打發時間。

明有河傷得不輕,雲竹西一時半刻忙不完,怕鼠嬰無聊,叢不蕪便問道:“除了這片竹林,你還喜歡去哪裡?”

“沒有了。”鼠嬰悶悶的,興緻不高,“我能去的地方不多。”

叢不蕪不解:“為什麼?”

鼠嬰有黑鼠為軀,隻要小心玄門禁制,應當活動自如才對。

“不瞞仙長說,我帶您走的路,就是我能去的所有地方了。”鼠嬰玩兒累了,心裡也沒了盼頭,挨着一支腕粗的竹子躺下,道:“死鵲橋我也隻能走一半。”

叢不蕪觸類旁通:“看來問鵲城戒備很嚴。”

鼠嬰點頭:“邪魔外道是進不了城的。”

他并不為此黯然神傷,反倒分外知足:“不過安府主心腸很好,從不為難我們。”

“是嗎?”

叢不蕪不敢苟同。

府主倘若和善可親,問鵲城方圓十裡内應當聚集不少妖修才對。

她與明有河來時專挑山林小道走,一路行來,隻遇到了鼠嬰和吃人心的黃花精。

她對素未謀面的“安府主”起了點好奇之心,于是問道:“你見過那位安府主嗎?”

“不曾見過。”鼠嬰老實不住,撲了一片大些的竹葉,踩到爪子下撕扯,一邊與自己較勁,一邊回答道。

叢不蕪托起左臉,眼睛盯着他一動不動的尾巴。

“那你怎麼知道是安府主安排你和娘親住進竹林的,萬一是有人假借府主之名,包藏别樣禍心呢?”

鼠嬰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麼仔細,但還是照實說了:“有個柳仙長,是問鵲仙府裡的人,他聽了府主的吩咐,先是為娘親蓋了草廬,月底還常來探望。”

叢不蕪問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男人?”

“是。”

人心不古,不可不妨。

叢不蕪閑聊般道:“你未曾踏足過問鵲城,未曾見過仙府修士,他縱使謊話連篇,你也無從知曉。他的身份,未必就是真的。”

鼠嬰頭也不擡,對此很是笃定:“不會的。他每次前來,都會帶不少仙府信物。”

仙府信物與鎮守城池大有幹系,很難作假。

叢不蕪思忖須臾,有意套話:“既有如此熱心腸的仙長與你娘親交好,你何必費盡周折去找旁人呢?”

鼠嬰果然上鈎,理由直白簡單:“他太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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