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既然你倆如此聊的來,那我們就不打攪了,兩位繼續~,繼續啊…”
看朱标與張子明相談甚歡,常紅鸾忙笑着朝二人招呼了聲,拉着一旁的平安就要退去……
誰知,剛挪步,就聽朱标含笑道:
“也好,你騎馬跑了一天,害我們也追了一天,想必都累了。我方才已讓周放去尋了這驿站的驿官,騰了處還算幹淨的小院子出來,不如就先讓周放領你們過去洗漱休息,待明日…咱們再好好聊聊你此次偷跑之事吧!”
常紅鸾:“……”
本來在此處“偶遇”朱标,就已經夠令她震驚了,此時聽他話中之意,竟還一副為她而來的樣子,心中更是呐罕不已…
心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突然引得這精貴“鳳凰蛋”的垂青?!
明明在原身的記憶裡,她這位‘口頭未婚夫’,對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啊?既沒有多好,也沒有多不好,就算聽說她偷跑了,也斷沒有親自跑來追她的必要吧?!
何況,就算他想追,老朱也不可能同意讓他這個寶貝兒子深陷險地啊?應天府那麼多兵,派誰來不行?!
“呵呵,瞧你說的,您這千金貴體的,課業又那般繁忙,不在家好好讀書,跑來追我做什麼啊?我不過是無事煩悶,讓平安哥陪我出來散散心,逛個一兩天也就回去了,就不勞您…跟着費心了吧!”
雖然不明白朱标為何會追着自己過來,但本着~從此後再不想與這位沾染半點,免得以後這位…磕着、碰着、摔着、吓着,都有可能連累她或者她家裡人被老朱遷怒,常紅鸾本能的就開口拒絕道,
又因着怕這小子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自己原本的計劃,語氣中不由得就帶了絲嫌棄與不耐煩。
朱标…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頓時被她語氣中的嫌棄激的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這話是出自眼前這個從小就對他癡纏的丫頭嘴裡。
在他的印象裡,自打知道長輩們有意将他倆湊做一對後,這丫頭便開始對他百般谄媚糾纏,在外更是直接以他的未婚妻自居,若有人說一句…她不配,或對他這個世子表現出一絲觊觎,這丫頭立時就能原地爆炸,直接與人動起手來,
有的小女娘不過是偶然跟他說了句話,她都能跑去威脅恐吓要抓爛對方的臉;有的不過是穿了件和她一樣顔色款式的衣裳,她便疑心人家是故意在他面前給她難堪,直接将人給推進了爛泥溝裡…
總而言之,諸如此類…霸道蠻橫的事兒,這丫頭也不知幹了多少,以至于後來…就連他父親都覺得她配不上他了,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換個更知書達理的太子妃,
還是他母親想着兩人自小一處長大,感情還是有的,常叔又因着替他們朱家征戰病死沙場,勸他父親莫要因着孩子的些許瑕疵就寒了諸将士們的心,
而他也不忍心看她因着他的悔婚,落個被人嘲笑的下場,所以,即便心裡更喜歡溫婉可人的姑娘,他最終還是同意娶了她!
也因此,在朱标看來:從小到大,自己待這個“青梅”真的算很不錯了,即便在成婚後,為了給足她體面,也是硬頂了三年的壓力,在她生下雄英這個嫡長子後,才在他父親的催促下,無奈納的側妃!
所以,就算這丫頭真的和他一樣有了預知,看在兩人這近三十年的感情加交情上,也斷不該對他如此的冷漠啊?!
“阿鸾,你的意思是…再不想我管你的事兒了?”朱标忍不住再次确認道。
常紅鸾……頓時被他話語中的委屈驚到了:“不是…大哥,咱倆很熟嗎?”
在她記憶裡,似乎也沒見這位對她有多關心啊?倒是因着“她”整日跑去指手畫腳,過度“關心”他的生活起居,将她從他院子裡轟出來過好幾次!
“同吃同睡到五歲,還…不熟嗎?”
朱标聞言不由得更委屈了,這一路追趕過來的所有興奮,仿佛隔了幾十年又重逢舊友親朋般的期待與熱情,都被常紅鸾眼中的冷漠激了個粉碎,
又一眼瞥見常紅鸾那依舊與平安緊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想:
莫非,根本就是他猜錯了?這丫頭根本沒有所謂的預知?隻是…因着突然出現的某人,單純的…不再…喜歡他了?
而那些所謂的改變,突然下定決心的減重、習武,也不過是因着眼前這位?才…投其所好?女為悅己者容?!
雖然…對于此生,能擺脫這丫頭的糾纏,朱标亦有些如釋重負之感,甚至内心還有些小小的竊喜,
但,眼見着從前滿眼都是自己的“發小”,突然變得不喜歡自己不說,竟還想着要徹底跟他割裂開來,朱标心中又莫名的湧上一絲酸澀之感,
就仿佛一對同生同長的并蒂蓮,雖花開兩朵,卻注定要同心、同根、同生,同死。可就在其中一朵并蒂蓮強行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之時,一直勸他的認命的另一朵并蒂蓮,自己卻突然愛上了個采花賊,撇下他跟人跑了…
而他,倒成了不舍的那個了!
甚至忍不住想:要不要跟這丫頭好好談一談呢?哪怕今生二人做不成夫妻,總能做個守望相助的好友吧?畢竟,他倆之間,曾有那麼深的羁絆…
正尋思間,就見周放派去尋找沐英的人回來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