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也會!
四色五人就等于他已經成功一半,更是沒有白費這兩年的功夫。
向淵濯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與遲堯辯争。
實際上兩年來,除了在‘莊周夢蝶’一事上堅持着自己的看法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順着遲堯的意去做。
因而聽到這話也隻是沉默片刻。
随後就按遲堯要求的那般,緩緩勾起了唇角。
遲堯目不轉睛的盯着向淵濯的嘴角,然後認真的表情漸漸僵硬,他艱難開口說道:“别…别笑了。”
怪滲人的。
旁人是皮笑肉不笑。
向淵濯倒好,這笑連皮帶肉,可就是說不出的陰森,比他這魔君的名号還怪。
主要是。
不太好看,完全破壞了道君那恍若仙神般俊美的容貌,更是平添七分猙獰外加三分虛假。
确實是驚心動魄了。
吓人的那種。
而且完全沒有謠傳裡那什麼冰山融化昙花一現之美。
落差非常大。
就連遲堯都覺得眼睛有點痛。
移開視線的同時把娃娃塞到笑容還未消失的向淵濯懷裡,一氣呵成站起身,僵硬拽着手裡那卷裝訂的謠言,表示自己要出去單獨賞會兒月。
唯有皎皎明月,方才能沖洗雙眼。
遲堯坐在軟軟的搖椅上,看着四周向淵濯親手布置出來的漂亮花園與小池塘,微微歎了口氣。
擡頭注視着沒有星子差些連月都見不着的漆黑天空。
再次歎口氣。
這向淵濯長得挺好看的,花園子也添添整整得賞心悅目,怎笑起來就這般呢?也罷,還是别笑了吧,免得傷眼睛。
好不容易将腦海中真驚心動魄的那一幕給抹去。
對着這漫漫長夜,遲堯又開始煩躁起來,不管是破向淵濯無情道屢屢失敗,還是這尋不到出路的輪回境,都是煩心事。
他拿出無字天書。
試圖拼湊起那些與向淵濯或是與玄虛有關的口口口口,但由于這些屏蔽天機的字眼實在太多,便是猜都不知從何猜起。
隻能知曉向淵濯确确實實從玄虛裡出來。
且隻用了不到十年的光景。
遲堯也不知玄虛的時間流速是否與修真界流速相同。
至于輪回境中的時間,從白袍引路人口中那‘輪回境可能是某個世界,可能是某段時間,也可能是某處地方,甚至特指某個人’便已窺得一二。
怕是再呆個千百年都算不得數。
這麼想想,遲堯心裡的煩躁也褪去了幾分,畢竟再急也都沒有用,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事呢?
他反手收起無字天書。
慢悠悠從儲物戒中掏出前幾日新補充的話本,這個與以前的可不同,主人公就叫做‘遲堯’跟‘向淵濯’。
沒錯,這話本寫的就是他二人。
至于内容就很離譜了,什麼相識于少年,又經曆數多危險更是同生共死,再因無情道分分合合,以緻孩子出現才公示天下。
……
是的,這話本子直接把胖娃娃寫成了他們見不得人的親生骨肉。
不止是離譜,而是離奇。
即便如此,遲堯還是翻開了話本。
前頭恩恩愛愛再到分分合合确實看得讓人困倦,但是裡頭的‘遲堯’後期可神氣得很,一言不合就動手,語氣五分嘲諷三分譏笑再帶兩分不屑,頗有他的風采!
每每被向淵濯惹怒,多看幾眼話本裡‘向淵濯’被‘遲堯’揮鞭捆打的場景,就渾身舒适。
他還琢磨着要不要去定制個差不多的鞭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機會用得上!
今個心情算不上太糟糕。
遲堯便繞回前頭那些被他五頁做一頁忽視掉的劇情,悠哉悠哉的看了起來。
越看,越不對勁。
憑什麼是‘遲堯’先愛上‘向淵濯’,還癡癡糾纏,苦苦不放?
遲堯皺着眉頭往下看,書頁飛快翻動,終于翻到了所謂的兩情相悅那一頁。
隻見上頭寫着。
唯有真情才能撼動無情道,以心換心方可始終。
……
就,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魔君遲堯頭一回開始遲疑起來,自己做了這麼多都沒得半分回報,難道因為所懷非真情?
可他投入這麼多!
也是真情實感的去付出啊!
不能因為他不愛向淵濯,就被定義為不是真情吧!
遲堯就着這不算太好的夜色,開始仔細讀起這話本來,試圖弄明白裡頭的‘遲堯’與‘向淵濯’的愛情。
直至天邊飄起一抹紅意。
他也悟了。
真情難得亦難換,如果話本裡那位‘遲堯’不要老是在生死之間用命去拖後腿,也許這場愛情都沒辦法圓滿。
電石火光間,坐在搖椅上的遲堯忽就想到那塊長着石頭模樣的挪念之石。
他就着初升的紅日。
單手夾取挪念之石高高舉起,讓晨間光芒照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塊上。
遲堯想道,若是用這塊石頭暫時改變自己的想法,讓他以為自己愛上了向淵濯,會不會……
就在這時。
整個世界連帶着飛舟都劇烈晃動起來。
遲堯眸光微凝,還沒等他有所舉動,手中僅憑兩根手指夾取的挪念之石就這麼砸在了他的胸口。
瞳孔微縮。
也就不過一念之間。
清晰本明亮的雙眸便被茫然所取代,千絲萬縷與向淵濯有關的記憶瞬時被扭曲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