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瑾在書房,面前放着一堆文件卻看不進去,他将眼鏡摘掉随意的放在書桌上,随即站起身走到樓,在一面裝滿各色各式酒的玻璃櫃前站定。
他并不經常喝酒,酒精隻會影響判斷,這些也都是談生意時别人送的,他沒怎麼動過,越放越多。
他随手取了一瓶,倒在玻璃杯中又加了些冰塊,碎冰撞擊玻璃的聲音清淩淩的,他的眸色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濃郁幾分。
他又回想起在車上時她說的話,她好像并不在意。
不在意他的心會不會被别的人占據。
聞瑾沉沉吐出一口氣,玻璃杯中的液體映出天花闆上的燈光亮的有些刺眼,鏡花水月終成空,他倒是有幾分一廂情願了。
她心中有别人,自己不過是趁虛而入。
她沒有想過要跟自己走到最後,她隻是貪圖一時的新鮮和享樂。
聞瑾猛灌了一口酒,心中的郁郁之氣非但沒有壓下去反倒是越澆越烈,思緒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燒灼。
他其餘之事都可以勝券在握唯獨對她不行。
心頭冒出一個念想,聞瑾自己都有些驚詫,她難怪會喜歡這般滋味,會讓人變得放縱和放肆。
他将酒杯放下上了樓,站在她房間的外面,一門之隔屋内熄了燈她看上去已經睡下了。
他将門推開走到她的床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躺在床上的人兒的睡顔,她沒有醒。
聞瑾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睡着了也好,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算不得光彩。
沈桑醒之後疲累的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方才已經睡過了一會兒現在反倒沒有絲毫睡意。
她沒有開燈,隻是在黑暗裡想這段時間以來和聞瑾相處的點點滴滴。
門突然被打開了,沈桑看了一眼一道影子從門縫中顯露,她熟悉他的身形甚至連帶着微翹起的發絲。
聞瑾這個時候來幹什麼?而且也不敲門,這不像是平日的作風。
沈桑正想着,他已經走到她床邊了。
她不知道聞瑾要做什麼,她現在有些不想面對他,索性繼續裝睡下去,逃避雖然有些可恥,但也确實好用。
隻是他一個動作差點讓她睜開眼,他的吻細密的落在自己的臉頰上,高挺的鼻梁與嬌嫩的肌膚互相摩擦着,有些粗糙的觸感激起身體裡一部分的悸動。
他原是來幹這種竊玉偷香的事情的。
沈桑被動的承受着,卻又主動小心翼翼克制住自己的呼吸,怕被發覺自己醒着,怕驚擾他。
竟有一種隐秘的刺激。
他很克制的沒有動到她受傷的那條手臂,隻是專注一個地方。
黑暗之中感官更加清晰,他的鼻息經過激起一層顫栗,他身上的酒氣很濃郁,是喝醉了嗎?
她不知道因為她也快要醉了,他将陣地轉移到自己的唇上,毫不費力的撬開長驅直入,他的舌尖帶着的酒氣在糾纏的過程中過渡給她,不斷的發酵纏繞,沈桑開始有些暈暈乎乎。
今天他一點也不溫柔,像暴風雨一樣橫沖直撞,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沉穩和遊刃有餘,她的呼吸被完全掠奪,他是主宰,帶着她在海洋裡沉浮。
他吻的太激烈了,不停的在那兩片軟肉上輾轉嗫咬,沈桑感覺自己的唇一定破皮了,這種情況下,裝睡是一件極其殘忍難熬的事情,她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想出聲,她真的忍不住了。
還好緊要關頭他刹住車,在她旁邊停了下來,耳邊粗重的呼吸在一片寂靜的夜裡煽風點火。
沈桑眼睛悄悄擡起一條縫,他影子靜默着,影子的主人彎着腰在她的枕頭邊上喘息,他一向在她面前維持着斯文又矜貴的皮囊,禁欲的站在雪山之巅。
隻有偶爾的幾次才會露出獠牙,此刻他自己主動撕了那一層,在他的面前徹底的化身為一匹孤狼。
仍舊高傲,卻又一種他自己無法控制的獸性。
窗外的月亮這時已經完全的飽滿,清冷的光輝灑下來,在他身後像是披上了一層銀翼。
隻是他自己主動走下了高台。
沈桑想着今天是一個月圓之夜啊,月色很美。
他久久沒有動作,沈桑以為到此為止的時候,他卻繼續動了起來。
他俯身在那纖白修長的脖頸,他一隻手圈起她的脖子,沒有用力,這種命脈掌握在他人手裡的感覺本應該覺得惶恐,但沈桑信任他,連靈魂都一并交托。
他的吻再一次鋪天蓋地的降臨,與方才的相比這一次他吻的更重了,要留下他的印記一樣,酥麻的癢意在身體裡流竄,沈桑不自覺的仰起配合着他。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地方,突然的咬了一下,沈桑唇齒再也克制不住的溢出一聲嬌吟。
上方作亂的人突然頓住了,一聲歎息消散在她的耳邊,他撤開了他的籠罩,伸出手打開了燈光。
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滿面春潮。
她扭過頭,不想讓自己的這幅樣子顯露在他的面前。
“對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語調沙啞的不像樣子,他膚質白皙現在看過去眼尾有些微紅,他臉上的情/潮奪目。
“你……喝醉了?”
他沒有應聲,過了一會兒沈桑聽到腳步聲,他掩門離開隻留下一句:“我沒醉,桑桑。”
他走了可是他的氣息還萦繞在自己的床畔和身邊,沈桑面紅耳熱的在床上撲騰,他這是什麼意思?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既然沒喝醉留下來說清楚不好嗎?
她越想越有些生氣,從行李箱中翻找出她帶來的那件西裝,本來想着還給他的,可是自己一直忘記,幸好沒有還給他。
她把西裝鋪在床上,一邊捶打一邊狠狠的質問着:“聞瑾你和那個女的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親完就走,你說的要追我幸好沒那麼快答應,男人的嘴就沒有一張是可靠的。”
折騰了一會兒沈桑也累了她倒在床上,這一次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日沈桑醒來,她嘴唇一片幹燥,聲音也啞啞的,她用另一隻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口的咽了幾下潤了潤嗓子,她想起什麼摸了摸自己脖子,臉色又開始慢慢的紅了起來。
她下床光着腳,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衛生間照了照鏡子,看着鏡子中自己脖子上斑駁的紅點才再一次确定,昨晚發生的都是真的,不是一場绮靡的豔色的夢。
沈桑走下樓,他已經晨跑回來穿着一身煙灰色的正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雙腿交疊黑色的皮鞋閃着亮光,他的那副眼鏡現在又戴上了正坐在桌子前看一張報紙,老派又紳士。
若不是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和之前他掠奪性的親吻都記得清清楚楚,還真的以為他一直都是這幅古闆的能框到上世紀的畫裡去的樣子。
他看見她了收起報紙上前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沈桑想起昨天他毫無緣由的就跑,她耍起了小性子,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看他,自己拉開另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不動聲色的将椅子重新放回去,自己也坐回原來的位置。
楊叔看見她下來了,把早餐端了過來,沈桑察覺他别有深意的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後放下早餐笑眯眯的去了花園看着花匠處理園圃。
沈桑向聞瑾抛去一個眼刀,都怪他非要那麼用力,現在好了她遮蓋起來也極其不方便。
“我錯了,下次我輕一點。”
聞瑾接收到她的眼神刀之後一本正色道。
下次,他還想要有下次,沈桑眼睛睜圓了看他,滿是控訴。
她心裡的那道坎還沒有過去,他到現在也沒有解釋他昨天晚上的“狂徒”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