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打賭成功,守住神明死去的喜悅中,卡卡瓦夏停在斐玥面前,拿出幾塊破碎的石闆交給她。
“斐玥姐姐,這是我們在遺址裡發現的。”卡卡瓦夏指着石闆說道。
斐玥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立即從吃驚中回過神,平複好大起大落的心情,從卡卡瓦夏手中接過那塊古樸的石闆。
把石闆交出去,卡卡瓦夏笑了笑,随即他帶着圍觀的埃維金人前往他們出來的石洞。
當身邊的埃維金人都走遠,斐玥長舒一口氣,開始去看石闆上的内容,然後當她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看不懂那上面的文字。
這讓斐玥再度在心裡暗暗抱怨沒有聯覺信标真麻煩。
而也是在斐玥下定決心要盡快做出聯覺信标之際,波提歐緩步走來,用仙舟語講起石闆上的内容,“上面是說卡提卡人的樂神和埃維金人的地母神的原型,祂們都是秩序星神。”
“秩序星神?祂不是已經被同諧星神吞并了嗎?”斐玥再次吃驚,與此同時,她忍不住回想那些與星神有關的資料。
在各種資料中不止一次提過星神的本質是哲學概念的象征,而不同的哲學概念之間亦有重合。
這意味着若是不同的兩個星神,其代表的哲學概念的意義有重疊,那麼所象征的哲學概念更寬廣的星神,可以吞并自身所代表的哲學概念狹窄的那一方星神。
秩序星神所象征的哲學概念是在規劃好的樂譜中萬物同為一體各司其職,避免世界走向無序的混亂。
同諧星神則是主張衆生舍棄私欲,融入和而不同的協樂,以強援弱,以死護生,對抗無情的宇宙。
正是這細微的差别令同諧和秩序,這兩位指向同一目的的星神所象征的哲學意義有了區分。
同諧的概念更為寬泛,秩序的概念則更為狹窄,最終同諧吞并秩序。
這也是目前來說,人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觀測到星神對星神的吞并。
斐玥回憶到這裡他好像知道茨岡尼亞的為什麼衰落。
在秩序星神被吞并後,茨岡尼亞失去了庇護,陷入了無序的混亂中,導緻文明的倒退。
得出這個結論,斐玥歎息道:“信仰一位不在的星神是沒有結果的。”
這句話把波提歐逗笑了,仗着周圍的埃維金人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他毫不避諱地反駁,“死去的星神還有人念念不忘的事多了,你們仙舟上不就有例子嗎?”
“确實啊。”斐玥反應過來,在仙舟上确實有一群死去星神的後裔,那就是被稱為不朽龍裔的持明族。
據斐玥所知,持明族中很多人明知不朽星神消失,都仍然信仰祂。
那麼埃維金人和卡提卡人,兩個連星神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原始部落,仍然信任以秩序星神為原型衍生出來的神,把祂當成精神支柱再正常不過。
斐玥無聲地下定結論,随即對波提歐說:“不過持明族對不朽星神的形象沒有進行魔改。”
聽到持明族,刃冷冷看了正在交談的波提歐和斐玥一眼。
敏銳察覺到刃投來的視線,波提歐回看過去。
然而波提歐晚了一步,當他看去的時候,刃已經閉上眼,雙手抱胸,看起來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
波提歐瞧了刃兩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後,他對又在沉思的斐玥附和,“是啊,寶貝了個腿的,那些流傳下來的神話和秩序星神不能說是一模一樣,至少也是毫無關系。”
在埃維金人的神話裡,地母神是一位女性的神明,她端坐在空想之島的神座上,從不言語,隻有庇護埃維金人施展的詭計時才會閉上眼睛。
因此埃維金人的禱告詞中的開頭是願母神為你阖眼。
而在與埃維金人敵對的卡提卡人的神話中,樂神是男性,居住在太陽裡的宮殿中,日夜與死去的戰士們高歌飲酒。
這也使得對卡提卡人來說死亡沒有那麼可怕,他們相信自己會在死後前往樂神的神殿,享受無盡極樂。
而不論是地母神還是樂神,都和秩序星神太一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秩序星神既不會閉上雙眸無視人類的詭計,也不會與戰士們飲酒高歌,祂隻會抨擊失序,将象征秩序的樂聲灑向整個宇宙。
隻要不讓秩序的樂聲移調,偏離樂譜,在演奏中丢失音符,那麼祂不會在乎世間所發生的一切。
波提歐想到秩序星神在宇宙中公認的控制狂形象,不禁笑了兩聲。
聽見波提歐這帶着嘲弄的意味的笑,斐玥收攏分散的思緒,提議道:“既然沒什麼事,我們回去吧。”她還要繼續琢磨如何複刻聯覺信标。
“好,我也要回去補充能源。”波提歐沒有拒絕。
在要走的時候,斐玥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刃所在的方向。
結果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考慮到刃之前也是這樣,斐玥沒有多在意,轉而把注意力都放到波提歐身上。
“喵的,那小子雖然找到了出去的路,可路上有好幾處被石頭堵住,要不是我能破開,我們今天非交代在地下。”打趣一般抱怨,波提歐還記得自己當時一直在懷疑會不會走錯了。
誰知最後真的成功走出來。
甚至他們還有時間重新對一遍賭約。
波提歐想起卡卡瓦夏又一次赢了以後的輕松笑容,也笑了一聲。
這時斐玥也反應過來,她轉頭對波提歐确認道:“是卡卡瓦夏帶你出來的?”
“對,我測試過,他天生好運,隻要他決心想赢,那就能赢。”說到這裡,波提歐看向西斜的太陽,“可能這是什麼星神賜福的殘留?”
“大概是,不過秩序星神竟然會影響運氣嗎?這還是我頭一回聽說。”斐玥越說越覺得這可以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