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

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誰也沒聽懂。

林默：“他說什麼？”

唐小寶看着唐玉醉眼朦胧的樣子，下了定論，“應該是醉了。”

林默：“他還能走路嗎？”

像是回應他一樣，唐玉又開始神神叨叨的念訣。

“長風起……嗯？劍呢？我的劍呢？”

然後扭來扭去找劍，左腳踩到右腳又差點倒下去。

唐小寶大掌攥着唐玉的胳膊扶他站穩，唐玉像沒了骨頭一樣靠在唐小寶身上，一聲一聲的叫他大師兄。

林默無語，看這樣子隻能辛苦唐小寶把人弄回去了。

唐小寶開始時想像林默抱蘇葉那樣把唐玉抱起來，但又覺得這樣很别扭，最後選擇把人背了起來。

幾個人走出餐館，冷風一吹，蘇葉又往林默懷裡窩了窩，唐玉瑟縮了一下，頭也下意識的貼緊唐小寶的頸側。

他的長發垂下來鋪在唐小寶肩頭，風吹發尾拂過唐小寶的下巴，很癢。

唐玉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但除了他自己沒人聽得懂。他的手臂圈着唐小寶的脖子手垂在唐小寶的身前，唐小寶的視線落在他那雙手上。

膚色瑩潤，指尖因為酒氣染上了淡淡的粉，如果平時的唐玉是一幅隻有黑白兩種顔色的水墨畫，那麼醉酒的唐玉則像是水彩畫，變得鮮活豔麗起來。

唐小寶即便再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身上背着的這人真是哪兒哪兒都好看得過分。

尤其是那雙眼睛，平時冷湛湛的倒沒什麼，但染上酒色之後簡直妖娆得能讓人産生邪惡的毀壞欲。

折辱他，讓他哭，讓他眉梢眼角的绯色更豔麗一些……

走了一路唐玉念叨了一路，直到唐小寶把他放到床上，他還在對着唐小寶叫大師兄。

唐小寶聽這三個字聽了一路都聽煩了，湊近，聲色陰沉。

“看清楚，我是誰？”

唐玉眸子不聚焦，捧着唐小寶的臉左瞧右瞧，忽然睜大了眼睛。

“你不是大師兄！”

唐小寶心想也算沒有醉死，但唐玉接下來一句話卻差點把他氣死。

“大師兄沒有你這麼讨厭！”

唐小寶：……

紅眸危險的眯了起來，聲音陰沉得像是從深淵傳來。

“讨厭？我哪裡讨厭？說說看。”

醉鬼意識不到危險，說：“天天端着個架子好像誰都欠你錢一樣，不讨厭嗎？”

唐小寶：？

他有嗎？

唐玉：“大師兄就比你溫柔多了，每次跟我講話都溫聲細語。”

唐小寶繃着臉，他現在真的是非常好奇他嘴裡的大師兄究竟是何許人也。

“大師兄是誰？”他問他。

唐玉原本笑着，之後變得迷茫，再之後表情就一點一點垮下來，變得戚戚然。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垂下頭，悶悶道。

唐小寶看着他沒有出聲。

唐玉垂着頭安靜了一會，又悶悶的說了一句話，讓唐小寶眉頭一跳。

唐玉：“還有唐小寶，也再見不到了……”

-

唐玉給唐小寶取這個名字，唐小寶當時完全沒有懷疑這個名字的由來。

他以為這個名字是唐玉當時臨時想出來的。

但現在來看事情似乎并不是那樣，這個名字有出處，和那個什麼大師兄一樣。

唐玉還在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

“也不知道唐小寶餓瘦了沒有，有沒有又去廚房偷肉骨頭挨大師傅的罵，說好的等它修成人形帶它一起飛升的，是我食言了……”

偷肉骨頭？修成人形？

唐小寶眉頭狂跳，心裡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詞語任誰都會往某些方面猜測，他又不傻，當然也能聽出一些端倪。

咬着牙，他問唐玉：“唐小寶是誰？”

唐玉用一雙醉眼看着他，答道：“唐小寶就是唐小寶啊。”

回答了等于沒回答，唐小寶換了一種問法。

“唐小寶是你什麼人？”

唐玉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

“人？唐小寶怎麼會是人呢？”

唐小寶現在已經有八成确定自己的猜測了，他告誡自己要忍住，心想等得到确切答案再把人掐死也不遲。

“哦？不是人？那是什麼？”

唐玉現在這副樣子即便是有心撒謊也做不到，腦子像是一團漿糊，順着唐小寶的話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唐小寶是狗啊，我養的狗。”

咔嚓，唐小寶把床闆掰斷了一塊，他現在确實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唐玉還毫不知覺，笑着說：“我最喜歡唐小寶了！”

唐小寶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高興一些，情緒波動較大他甚至控制不住的釋放了信息素。

唐玉吸了吸鼻子，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