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氣挺好,暖陽當空,萬裡無雲,這種大晴天兒最适合出門走走。
項晏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蔣厲還團在被窩裡睡回籠覺。
鈴聲滴滴答答地響,被子蒙得腦袋透不過來氣兒,蔣厲手機都沒看,迷迷瞪瞪就接了:“誰啊?”
“我,你金主。”語氣相當嚣張了屬于是。
“……誰?”
電話裡的嗓音過于懶散,項晏皺了下眉,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你還沒起?”
這都九點了,太陽都特麼曬腚了,怎麼會有人還賴床上??
懶得care他語氣裡的大驚小怪,蔣厲兜着被子滾了一圈兒,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沒——”
聽這動靜,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上了。
項晏忍不住吐槽:“你咋那麼懶。”
蔣厲蹭了蹭臉蛋子,嗓音含糊:“你懂啥,咱這叫韬光養晦,當個社畜容易麼我。”
這話回得也算相當小爺了。
要擱剛認識的時候,他肯定不敢跟人這麼橫,但相處了兩個多月,蔣厲也算摸清了這少爺的性子,雖然脾氣爆了點兒,腦回路直楞了點兒,但人不壞,比起他那幫客戶可好說話多了,久而久之,蔣厲也就不怵他了。
“得得得,我扯不過你。”果然,大少爺已經被他磨得沒脾氣了,但也沒忘了提醒他:“今兒有課,你可别忘了啊。”
“诶呀忘不了。”
電話挂斷,蔣厲呆了幾秒,而後一個倒栽蔥,又睡回去了。
大概過了三分鐘,床上傳來一陣舒服的小呼噜。
再起床已經将近十一點了,給手機充上電,蔣厲簡單地洗漱了下。
今天不用等江楓吃飯,他不在家,說是去參加什麼作家簽售會了。
小孩兒寫的上本小說被出版社簽了,這次是預售,需要作者本人去熱熱場。
說來還挺自豪,嘿,自家小崽兒出息了!
就着這股傻樂的勁兒,蔣厲午飯湊活湊活整了倆雞蛋餅,就美滋滋出門兒了。
*
吾家有弟初長成的快樂在見到金主大人的瞬間戛然而止。
錢多,事兒少,好說話。
碰上這麼個金主爸爸,蔣厲一直以為是天上掉餡兒餅了。
可事實證明,大風刮來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
作為一個看過原著小說的讀者,蔣厲知道項晏這小子在感情方面楞,可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了,他還這麼楞!
“我說”,蔣厲就納了悶兒了,“平時看你也不傻啊,挺機靈一人,怎麼到我這兒就膈楞了,你故意的吧?”
咖啡廳地方偏,人也少,蔣厲專門給挑的地方。
本來麼,想着都教了這麼久,也該看看效果了,為了檢驗教學成果,蔣厲昨晚熬了個大夜特意整了套情感問答題。
攏共就十道題,結果他錯八道,唯一對的兩道還有一題是蒙的。
這還教個錘子!
“這話傷感情了啊,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項晏可冤枉了。
大少爺在家從小被寵到大,甭管在學校還是圈子裡,向來是别人追他,從來也沒追過人呢。
“可你也不能這麼簡單的都錯吧?”扮可憐沒用,蔣厲壓根兒不買賬,抄起紅迹斑斑的卷子,一本正經地開始細數他的‘罪證’:
“提問:被追求者生病了怎麼辦,答:讓他自個兒打車去醫院。”
蔣厲倆胳膊一叉腰,臉都抽擰巴了:
“您要不看看,咱倆到底誰更直呢?”
“這答案怎麼了?”項晏大爺似的往椅子上一靠,不以為意攤攤手,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我覺得很完美啊,你要是怕車費不能報銷,我給他墊了不就完了,多大點事兒。”
“......”
神特麼給他墊了。
蔣厲瞪着眼,一時竟無語凝噎。
怨不了蔣厲着急,過幾天就情人節了,在自己這兒學了這麼久的東西,這小子要再約不上人,他這招牌算砸手裡了。
不過看現在這架勢,他要想追上人,估計得靠祖墳冒青煙才行,還得冒個雙響兒的。
“诶呀消消氣兒。”
項晏倒是心大,可能也是覺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讓服務員給他上了杯冰美式,安撫了下某位快自燃的炮仗。
然後開始給自己找借口:“你看啊,是這樣,家裡養的狗吃完飯還得給口水喝呢。”
話落,蔣厲眼神呆滞了下:“……你在說自己是狗?”
“當然不是!”額角抽了下,項晏強忍着揍人的欲望,耐下性子道:“我的意思是,你光說我也聽不懂啊,理論知識太幹巴了,咱能不能整點兒實際的?”
蔣厲:“實際的?”
“啊。”項晏點點頭。
“嘶——”蔣厲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說:“也行。”
光耍嘴皮子确實也夠嗆能追上人,老祖宗說得好,還是得實踐出真章。
他也不是什麼老古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