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去外省出差,記得按時吃飯,還有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知道了嗎?”
“……”
蔣厲半彎着腰,把床上鋪散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行李箱,折騰了半天也沒聽見回聲兒,扭頭一看,果然,這人又在發呆。
蔣厲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江楓這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問:“你、你剛剛說什麼?”
“......诶。”長長歎了口氣,蔣厲索性東西也不收拾了,往床上敞了吧唧一坐,胳膊撐在後面,下巴一擡: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他一副警告的語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告訴我說沒事啊,我這倆眼珠子可安着呢,不是擺設。”
自從上次從簽售會上回來,這孩子就老容易走神,心不在焉的,臉色也不太好,蔣厲問了他好幾次都被糊弄過去了,這回必須得說清楚。
“沒——”江楓張了張嘴,就想否認,結果被蔣厲“嗯?”了聲,瞪了回去。
蔣厲很少會這麼兇,江楓有些不适應,眼皮垂了下去,細長的手指都絞在一起。
墨迹了會兒,他才小聲開口:“真的沒什麼,我就是怕。”
“怕什麼?”蔣厲不解。
“怕......”江楓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書賣得不好,讓你們失望。”
“嗐,我以為多大事兒呢。”心下松了口氣,蔣厲站起身,按了按他的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别擔心,你蔣哥的眼光什麼時候出過錯,你的書,一定會大賣的。”
為了強調,“一定”倆字兒他還特地加了重音。
像是被他的笃定感染了,江楓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也不縮着了,嘴角挂上了笑:
“謝謝蔣哥。”
“诶,這就對了嘛。”蔣厲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臉,這才舒坦了。
東西收拾完,蔣厲拖着行李箱走到門口:“那我就先走啦,有事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楓軟乎乎點頭:“好,路上小心。”像隻乖巧的糯米團子。
蔣厲沒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享受了一波掌心柔軟的觸感,這才心滿意足轉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直到消失在轉角,江楓垂下頭,唇角一點點撫平,眼神也黯淡下來。
微長的頭發因為動作劃過肩頭,露出纖細的後頸,原本白皙的皮膚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青黑淤痕。
*
深夜,整座城市籠罩在黑暗中,數不盡的神秘和未知在暗夜中潛行。
城市不起眼的一隅,藏着間無人問津的地下酒窖。
酒窖裡,高低錯落的木架上擺放的并非酒液,而是數不盡的深色試劑,那些液體像是被灑了什麼熒光粉,在晦暗難明的環境裡閃爍着幽淡詭異的微光。
“拿了東西就走,我這兒晚上可不留人。”
魅惑纏綿的嗓音蓦地在空蕩的房間裡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一聲男人輕笑。
膚色蒼白的吸血鬼張開血腥的獠牙,笑得意味深長:“是不留人,還是隻不留我們這些人?”
對面人并未回應。
整座房間裡充斥着琳琅滿目的藥劑和各種異變後用來入藥的魔種,長了牙齒的牽牛花,三眼重瞳的兔子,形狀詭谲的石頭……最矚目的還是屋子正中央一顆正在搏動的心髒。
血腥,瑰麗,讓人一眼着迷。
就連見多識廣的血族也不例外。
男人偷偷咽了咽口水,語調晦澀:“你偷了魅族那位最重要的東西,就不怕他報複?”
他的對面,面容精緻的“女人”勾起一抹優雅得體的笑,酒紅色哥特裙勾勒出她玲珑纖長的身段。
“等他先找到我再說吧。”
“女人”笑容豔麗,透着絲不容置疑:
“放心,他不與人親近,又沒了藥引,撐不了多久,就會來求着我了。”
*
大公司的秘書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battle了一天,從談判桌上下來,蔣厲隻覺得一身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整個白天,他精神都繃得很緊,生怕哪裡的表述有漏洞,讓那幫老油條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