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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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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硯平生還是第一次這麼和人道歉。

他其實不喜别人觸碰,就連馮榮祿這些年也不是近身伺候。

隻是她不一樣,謝清硯能清楚感知到,絕非是厭惡反感。

是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從未體會過的異樣,在她指腹落在頸部那一刻起,肌膚連帶着全身脈絡似乎都在微微酥麻顫栗。

比起之前單單隻是把脈的觸感更甚,且這種感覺似乎隐隐快超脫了他的控制。

是以,他迅速地想要阻止這股異樣蔓延。

等再回神時,那段纖白手腕上已有一圈紅痕。

春風拂闌,霎時,滿院枝搖花顫。

檀禾的腕從他掌中脫離,上面還殘留着強烈的桎梏感。

“殿下為何要與我道歉呢?”

檀禾凝眸看着謝清硯,将他微不可察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她似乎想明白了。

于是,不待謝清硯回答。檀禾将手腕擡起些許,輕輕捏了下,白淨的膚上迅速泛起紅。

她十分平靜:“其實不疼的,隻是會發紅而已,這個我也沒有辦法。”

她身上也是時常會出現斑駁青紫瘀痕,但檀禾完全沒印象是在哪兒磕的。

謝清硯薄唇緊抿,細碎的光線将他眉梢眼角勾勒出深刻的弧度。

他知道習武之人的力度有多大。

為何要道歉。

那聲“抱歉”更像是他下意識所為,謝清硯可以對自己狠,對敵人狠,似乎唯獨對她狠不了。

或許就如馮榮祿每每取藥回來,總是嘴裡嘀咕,他都不敢同檀女郎大聲說話,不然總覺得自己是在欺負人。

四周安靜了片刻。

“手伸出來。”謝清硯淡淡地看她一眼,語調冷淡平穩。

檀禾依言伸過去,手頓在半空,和他對視。

她不解問:“做甚?”

謝清硯不語,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盒,甫一打開,一陣清幽的香氣随之彌漫開來。

他挑了一點在指尖,将她袖口往上推了推,輕輕摩挲在他留下的印痕上。

冰涼的藥膏在肌膚上暈開,慢慢滲透,帶來些許灼熱感。

但檀禾心思完全不全在上。

“這是什麼藥膏?”

檀禾仔細端詳着,輕輕嗅了嗅,聞到了淡淡雪蓮的味道,似乎還有陰行草。

“百草霜,”謝清硯應道,停頓了半晌,然後才緩緩地說,“之前在北地駐守過,邊境苦寒,又常年冰封雪凍,易生寒瘍,軍醫便研制了這活血化瘀的藥膏。”

之後再回到上京,他也随身帶着。

檀禾沒經曆過那些,烏阗冬天再冷烤烤火就過去了。

檀禾直勾勾地盯着他手裡的藥膏,心癢難耐。

她情不自禁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殿下……”

輕柔溫潤的聲音飄在謝清硯耳畔。

謝清硯撩起眼簾,望着她,眉梢微動,“想要?”

謝清硯早看出來了,從他拿出百草霜的一刻起,她的眼睛就沒挪開過。

她似乎對所有人都能一視同仁,唯獨對這些藥,仿佛見了便走不動道。

“嗯嗯。”檀禾誠實點頭,看向他的一雙眼眸純粹靜然。

又補充了一句:“我之後會還與你的。”

她隻是想看看裡頭還有些什麼藥草。

話音剛落,她手裡便落下了個瓷盒,似乎還帶着他指尖的溫度。

謝清硯:“不用,你拿去罷。”

檀禾捧着百草霜,喜笑顔開,神情認真地對他道:“謝謝殿下。”

謝清硯沒再說什麼,隻是,此刻那雙幽眸中,平白添了抹淡笑之意。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便成了另一意味。

果然是不出黃雀所料,元簪瑤沒過幾日還真的又來找檀禾了。

隻不過來的時機不對。

此時太子殿下好像正在給美人抹藥,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帶着淺淺笑意,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

元簪瑤本想趁沒被發現偷偷溜走的。

可眼前男俊女美,實在養眼,她一時看呆了。

如果忽略掉太子那突然幽幽睇過來的一記陰森眸光,這場景簡直堪稱溫情脈脈。

意識到被發現後,元簪瑤先是一愣,而後拔腿就想跑,隻是她的雙腳像被釘在了原地。

沒辦法,元簪瑤隻能硬着頭皮,苦着臉上前,垂首施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謝清硯知道她之前來找過檀禾,還送了她一塊玉。

他沉聲問:“你來做什麼。”

或許是因為母後的緣故,謝清硯對元家人一直不怎麼熱絡。

元簪瑤可不敢在太子面前撒謊,低着頭,磕磕絆絆地如實道:“我、臣女想來找女郎一起玩兒。”

謝清硯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辨别她的話是否是真假。

元簪瑤額上都快冒汗了。

良久,謝清硯徐徐起身,對檀禾道:“你若是要出東宮,讓黃雀跟着你。”

檀禾嗯嗯點頭。

謝清硯負手離去,挺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回廊下。

待人終于走遠後,元簪瑤終于長舒了口氣。

檀禾轉目望向這個女郎,先行開口,笑着向她道謝:“多謝你那日送的玉扣,我很喜歡。”

“嘿嘿。”元簪瑤羞澀笑笑,大美人說話溫溫柔柔的,她也很喜歡。

“女郎叫我簪瑤便好,我如何稱呼你呢?”

元簪瑤其實那日便想問她的姓甚名誰來着,隻是怕她一時接受不了,那場面會很尴尬。

于是便緩了個兩三天才過來,用她在話本子裡學的,這叫欲擒故縱。

元簪瑤此時心裡美滋滋的,這樣她日後和别人吹水的時候,告訴她們自己有一大美人朋友,多有面兒。

檀禾聞言,一字一字道:“檀禾。”

“檀?”元簪瑤一時分不清是哪個姓氏。

檀禾解釋道:“香檀木的檀,稻禾的禾。”

元簪瑤哦哦兩聲,喜道:“那我便叫你阿禾啦!”

檀禾輕輕地嗯了一聲,其實她還是有些無措,畢竟她很少接觸人,更别說還是性格如此跳脫的女郎。

元簪瑤卻是深谙交友之道,為了緩解她的尴尬,語調自然的話鋒一轉:“咦,這是甚麼?”

她的目光正落在一旁石案上,那倆折射出一抹金光銀光的物件。

元簪瑤以為金銀鑄成的小蠍子,正想說這人手藝真好,竟能做的如此栩栩如生,那對芝麻大的眼睛更是傳神,像活的一般。

她剛想伸手碰碰,那倆兒居然一個翻身活過來了,舉起毒鉗,翹起尾鈎,耀威揚威地沖着她。

元簪瑤吓得一整個吱哇亂叫,抱頭鼠竄地跳到檀禾身邊。

這簡直比太子給她帶來的恐懼感還要更甚。

檀禾見狀連忙捏起小金小銀,裝進木匣裡,安慰她:“你别怕,它們就是這般鬼樣子。”

元簪瑤躲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木匣上,戰戰兢兢地問:“這到底是甚麼?”

檀禾輕聲道:“變異的血蠍,我師父養來給我解悶的。”

其實是一開始師父教她煉蠱,隻是她學藝不精,一番操作下來,兩隻血蠍竟完全退化,少了毒性和攻擊性,成了連普通蠍子都不如的溫順性子。

還像個無底洞般,吃了她不少珍貴的藥籽。

唯一順眼的或許就是顔色很好看。

那陣子師父一直笑她,說遍翻從古至今的藥籍,也找不出一個像她這樣的來。

許是太過奇特,師父便将這兩隻留了下來養着。

如今,它們更像是師父留下的寄托和念想。

檀禾無論去哪兒都會帶着它們。

元簪瑤本就驚魂未定,聽她來了這麼一句,杏仁般的眸子瞪得更大了。

她咽了下口水:“解、解悶?!”

這玩意兒用來消遣排悶?!

元簪瑤算是發現了,她不敢說太子是個怪人,但檀禾肯定也是個奇葩。

當然,這都是褒義。

元簪瑤沉默了半晌,又問:“它們有毒嗎?”

檀禾點了點頭,小聲:“有的,但不多。”

這些毒對她來說聊勝于無,但若是旁人碰了,不會緻命,但可能會痛麻一陣子。

元簪瑤臉上的表情再次凝結。

短短片刻,她對眼前這個貌美柔弱的女郎肅然起敬。

難怪她一點兒都不怕太子。

果然,他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再沒有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元簪瑤心想道。

那日元簪瑤贈了她塊玉,但檀禾沒什麼能夠與之回贈的,隻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藥。

于是檀禾一股腦兒給她塞了好多,“這個是治傷寒的,火燒瘡的,惡疰……”

元簪瑤抱着這些藥罐,一時有種自己不是來找她玩兒的,更像是來看病的錯覺。

大周每逢十五晚都會有花燈會,此夜不禁宵禁,準許百姓夜行于市。

傍晚時分,天邊的火燒雲格外紅豔絢麗,落日餘晖籠罩着上京城。

東宮門前的空地上,元簪瑤那輛馬車正停駐在此,靜靜候着。

甫一出東宮,元簪瑤便給檀禾戴上軟紗幕籬,她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黃雀也在,三人同乘,元簪瑤高興得不得了,一張嘴就沒停下來過。

檀禾輕輕撩開車簾,眼眸擡起,朝外看去。

長長的青石路上,一眼望不到盡頭,天色雖還尚早,但已擠滿了人,兩側攤販揚聲熱火朝天地吆喝着,幾處投壺射柳的圍滿了人,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聲,好不熱鬧。

風迎面而來,裹挾着無數刺激味蕾的香味,甜的,鹹的……

檀禾對這一切都很新奇,她像是初入其間的新生嬰孩,那雙明眸懵懂又渴切地看着這個熱鬧非凡的世間。

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望月山是靜谧的,東宮是肅凜的,而這裡充斥着濃濃的煙火氣。

馬車晃晃悠悠地停靠在一處酒樓前,三人一下車,守在門口的小厮一看是大主顧,當即快走幾步迎上前去,熱情似火地道:“元女郎大駕光臨,近水樓蓬荜生輝,真是榮幸至極啊。”

元簪瑤一擺手,頗為大氣地說:“還是老規矩,凡是之前我點過的,通通呈上來。”

說罷,拉着檀禾和黃雀進了早早訂好的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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