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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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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簪瑤活得很是恣意,這上京城何時開了新的食肆,哪家招牌又最好吃,她摸得是清清楚楚。

臨進包廂前,黃雀謹慎地掃了一眼四周,确認無任何異端,才放下心來。

雅間寬闊敞亮,東西兩側各設有一排梨木雕花屏風遮擋,熏爐香袅,頗為雅緻。

檀禾取下幕籬,放置一旁。

小厮利落地倒好茶水,眼角餘光瞥到靠窗而坐的另一女郎,眼底是不加掩飾的驚豔,雪膚花貌,仙姿玉色。

黃雀察覺到,一記淩厲的眼光射過去,那小厮一驚,趕忙垂首退下了。

近水樓背處是一條臨河小道,三三兩兩坐着幾個說書先生。

雖不如前面喧嚷繁華,但道上也站滿了人。

酒樓客人飲茶喝酒,聽着其下說書先生聲情并茂的故事。

一個蒼老粗粝的聲音随風飄上來,與這歡鬧的酒樓格格不入。

“今日老身不說書了,爾等可曾聽說過十七年前大周與北臨那場戰役?”

人群中一陣嘩然,有人怒聲回道:“呵,怎敢忘卻,我等與北臨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就是!”一時之間,狹窄的小道上充斥着同仇敵忾的氣氛。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繼續道:“當初北臨夜襲攻城,燒殺搶掠,最可恨的是連朔州城内的嬰孩也不放過啊!天殺的北臨,竟将他們全喂了狼軍,息戰後城中盡是幼兒斷臂殘肢。”

他渾濁灰白的眼仁蒙上一層水簾,枯老的手掌緊緊抓握醒木,因激動而全身顫抖着。

其下義憤填膺,夾雜着女人低低啜泣聲,就連人高馬大的漢子眼圈都開始發紅。

“那一戰,我大周最後雖勝,但也損擇嚴重,先是鎮北王被圍戰死,再是元大将軍……”

近水樓裡,檀禾靜然聽着,不知為何,心髒突然抽疼了下。

就連一向嬉笑沒個正形的元簪瑤,在陡然聽到“元大将軍”時也是面容一黯。

黃雀見狀,動作迅速欠身關窗,老者和人群的聲音被隔絕在外。

元簪瑤是二房的,那位元大将軍正是她的伯父。

因着那一番話,他們一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

等再出了近水樓,天色已黑。

伴随着鑼鼓的喧天鬧聲,雜耍藝人的一樹火花迸炸,燈會上的燈盞一一亮起,華彩流光的璀璨花燈瞬間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晝般。

上京城沉浸在一片喧鬧之中。

長街之上,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幾可摩肩接踵。

兩位女郎看上去興緻都不高,黃雀去隔壁攤上買了兩盞燈,一人一盞。

檀禾手裡的是玉兔娶親燈,元簪瑤的是一個金鯉捧珠。

“好看!”檀禾瑩白的手捏着燈盞,提起至幕籬下,手指戳了戳兔子發光的長牙,目中終于漾着笑意。

元簪瑤也唇角翹起,拉着她朝裡走去:“阿禾走,帶你猜燈謎去,我可會猜燈謎了,保準能赢下好多燈給你!”

人潮洶湧,黃雀緊跟在檀禾身側,一步不離。

前頭,元簪瑤猝不及防被人狠狠一撞,還是個男人。

檀禾心一驚,眼疾手快扶住元簪瑤向後倒的身子。

那男人惡人先告狀,剛想怒聲呵斥,發現是個女郎,再打眼一瞧,竟還是熟人。

當即輕浮道:“呦,這不是元小娘子。 ”

此人正是大司馬董淳峰之子董士翎,長姐是當今董貴妃。

因其是董淳峰老來得子,董家對他極為寵溺縱容,養成了橫霸一方、欺男霸女的纨绔惡習。

元簪瑤也不慫他:“滾開!”

心裡啐一口,暗道今日真是出門踩了狗屎。

董士翎調笑道:“滿大街這多人,你怎偏生撞我身上。”

下一刻,他被元簪瑤身旁的女郎吸引。

猥瑣的視線落在一旁戴着幕籬的檀禾身上,上下打量,目露玩味:“這是哪家的小娘子,遮面不見人又是何意?”

說着,徑直朝檀禾走過來。

元簪瑤擋在檀禾身前,難得好意再次提醒:“再不滾,小心你今晚真被人打出牛黃狗寶來。”

黃雀可不是吃素的。

太子影衛從不示人,哪怕在外隻以東宮侍從自居,因而極少有人知道黃雀是太子身邊的人。

路過的百姓瞧着這幾人身度不凡,或許都是非富即貴的,怕殃及自身也不敢看熱鬧,畢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明智地選擇散去避開。

此刻,黃雀眸中閃現殺意,一手按刀隐忍不發。

街上人還是太多了,一刀見血抹了他脖子恐會引起騷動,先剁他一根手,黃雀冷靜地想着。

董士翎橫慣了,如今身後跟了一衆家丁,再者他老爹也是位高權重,深得聖上寵信。

元簪瑤是太子表妹又如何,她又不能倚仗,這上京誰人不知太子與元家關系不和。

他肆無忌憚地伸手想挑開檀禾的幕籬一角。

隔着幕籬,檀禾看見他滿是橫肉的臉和伸過來的手,她皺起眉頭,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

千鈞一發之際,黃雀拔刀出手,忽而耳畔一陣勁風襲過,帶着肅殺凜冽的寒氣。

下刻,隻聽得“咔嚓”一聲骨頭碎裂響聲,緊接着是董士翎的凄厲慘叫,響徹整條街的上空。

他的整個手掌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向後,森森白骨穿破皮膚,鮮血噴薄湧出。

董士翎面色煞白,捂着斷手渾身顫抖不可置信,嘴裡怒聲吼着家丁:“他娘的!還不快給老子殺了!”

他狠目朝來人看去,這一看,登時瞳孔巨顫,吓得屁滾尿流,雙膝軟跪在地。

青年一身玄色暗紋的錦衣,冷硬的面容輪廓被燈光鍍了層柔和的色澤,但那雙幽沉暗深的眸裡殺意一閃而過,他眯了眯眼睛,如同在看一死物。

“太、太子殿下。臣董士翎參見殿下……”董士翎哆哆嗦嗦,不敢擡頭看他。

聞言,身後那一衆正要動手的家丁,瞬時也面色死白地伏跪在地。

謝清硯周身寒氣凜然,面帶戾氣,冷冷掃向董士翎。

“你要殺誰。”

淡淡的問聲在耳畔響起,恍若是從閻羅地獄裡回蕩上來的。

董士翎頭磕的咚咚響,嘴裡不停道:“是臣喝了酒胡言亂語的,望殿下息怒,殿下開恩,饒、饒臣一命……”

惹上誰不行,偏生惹上了太子。

董士翎再沒腦子,也不敢和太子叫闆。

他磕的愈發起勁,地上一攤血迹,生怕将小命交代在這。

“滾。”謝清硯冷冷道。

“謝殿下開恩,謝殿下開恩!”

許是怕他突然改變主意,董士翎被攙扶着迅速起身,領着家丁倉皇而逃。

元簪瑤看着董士翎像條瘸腿的狗一樣逃開,心底哈哈大笑,爽死!

誰叫他不聽勸。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黃雀反應過來,董士翎那隻手已經廢了。

她瞥了眼太子的手,不可思議地在想——

殿下怎麼出現在此?

今日怎這般仁慈了?

燈影浮動,火樹銀花。

隔着幕籬,檀禾擡眸望着謝清硯,他似乎也正在看她。

仿佛又回到初見他的那個時候,垂眸斂目間盡是暴戾陰翳之色。

隻是,此刻檀禾的心境似乎完全不同了。

一種極陌生的感覺的感覺湧上心頭。

之後,一行人兵分兩路,黃雀送元簪瑤回府。

在回程的馬車上,檀禾和謝清硯并肩而坐着,都沒有說話。

車廂框出一方小小的天地,那盞花燈散發出柔柔的燈輝,照在兩人身上。

此刻,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安靜到能聽出他們的呼吸聲。

良久,檀禾輕輕啟唇:“殿下,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謝清硯置若罔聞,偏過臉看她,而是另問道:“元簪瑤這半日都帶你都做了什麼?”

檀禾一愕,靜靜地道:“就是玩兒,嗯……她帶我吃了好多好吃的,黃雀還給我買了花燈。”

說罷,她指了指擱在案上的玉兔娶親燈。

謝清硯沉聲問:“那你可開心?”

檀禾點點頭,唇角浮現一絲笑來:“開心。”

如果忽略掉那位老者的話和方才那個男子,檀禾是非常開心的。

這是一種很不一樣的高興,她從未體會過。

謝清硯輕輕扯了扯嘴角:“那便行。”

檀禾悶悶地哦了聲,後知後覺,他好像還沒有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

謝清硯見她細眉又蹙起,恍若又陷入沉思中。

他突然道:“那條血線今日往下移了,還會偶有刺痛。”

檀禾一瞬警覺,“給我看看。”

謝清硯微微仰起下颌,朝她露出頸脈。

車廂裡有些逼仄,檀禾湊近謝清硯身前,一隻腿屈起壓在軟毯上,半跪矮身在他身側。

借着微弱的光,檀禾果真發現那根血色脈絡已移至頸下鎖骨邊。

這才不到半天時間,她凝眉深思。

雖然這也是她第一次用血蝕引,沒有病例參考,但也清楚,若是常人,血線到鎖骨處,可能是要個三五日的。

果然,他身體還是很不錯的。

“照這樣下去,它到心脈的時間估計不超過一個月。”檀禾喃聲。

纖細玉白的手指摸在鎖骨上,謝清硯呼吸微緊,渾身的血液仿佛又開始在逆流。

她清淺的呼吸浮在頸上,帶着陣陣癢意。

馬車辘辘行着,車轅突然壓到石子,左右劇烈搖晃一下。

檀禾本就一條腿在支撐着,這一下晃得她整個人朝前撲去,直接往地上滑跪。

倏地,謝清硯長臂一攬,圈住細腰,眼疾手快地将她提坐上來。

檀禾大喘口氣,拍拍胸口,好半天緩過來。

“坐好。”

檀禾虛聲:“多謝殿下。”

之後便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謝清硯撚了撚指腹,那上似乎還留着柔軟觸摸。

盈盈一握的纖腰,沒骨頭似的軟。

馬車外。

朗月清風,樹影微微搖晃着,層層泛開,仿佛是細浪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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