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哭又笑又吼又叫,俨然已經徹底瘋了。
王瑛摸索着拿過刀,緊緊握在手中後強撐着自己站起來,刀尖筆直地對着結界外的瘋子,惡狠狠地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有本事,你把你自己嫁進主家啊?”
她雖不懂修煉,但在山上這許多年也看了很多書,理論知識掌握的不比誰差。就比如此時,看穿眼前這結界即将要堅持不住了并不難。
少女緊緊握着刀,比對着結界,亦瞄準了結界外的瘋子,狠狠一刀送了過去——
“去見閻王爺吧!”
*
楊峤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歎道:“所以,你殺了你的父親?”
“他也配稱之為父親,他染了賭,輸光了我家所有的家産,便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他也配稱之為父親?他……”黑袍人愈說愈激動,卻在下一瞬被勒住了脖子。
沈祁盈冷聲道:“冷靜,如果你不想死就冷靜。”
楊峤有些疑惑:“小狐狸,她好像沒有做錯,為什麼不可以激動一下?”
“……”狐狸斜眼瞟她,呵呵一笑。
蠢貨,她像是樂意做判官管别家家長裡短的狐狸嗎?不是能感受到靈力嗎,難道感覺不到眼前這黑袍人越激動,這片幻境就越不穩定嗎?再不管管,就這個小蠢貨如今一步三晃的行進速度,被石頭砸死也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她不知道的是,楊峤對此處的感覺同她是真的不一樣。
自從進入這最深的境地,楊峤更覺得天地靈力好像都在向她湧來,隻是沒辦法進入她的身體,于是都賴在她的身邊,包裹着她,還有幾分暖。
但少女被小狐狸這冷笑着瞥了一眼,心底直發毛,幹脆對着黑袍人瞪了回去,怒道:“你是不是還有沒交代的?快說,不然我……”
肯定是這個壞人還有什麼沒說,害的小狐狸生氣了,一定是這樣!
黑袍人瑟縮一下,“我說。”
“我從結界中逃出來後就去找阿昕了,但是……但是……”黑袍抱着腦袋,分外痛苦,“但是……”
“但是她受傷了。”沈祁盈冷靜接話。
“對!但是她受傷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要救她。”她繼續淡聲接話。
黑袍猛地點頭,“我要救她,我求李家幫忙,可那個死胖子說他要成親了,沒錢幫忙,宗門又不願意為了個築基弟子而勞民傷财。他們都眼睜睜看着阿昕死了,都眼睜睜看着阿昕去死,那他們也該死。”
沈祁盈懶得看那聲嘶力竭之人,而是走到了雜亂地躺了一排的人面前,看了一眼後扭了頭。
她實在是狠不下心看第二眼。
其中一有些許修為的應該是仙門人,而那個很眼熟的……
她壓了壓翻騰的惡心,道:“然後,你将那胖子家主騙了進來,拿他做養料,供養整個大陣。”
楊峤無聲地鼓着掌,“小狐狸,你怎麼知道的呀?”
沈祁盈無奈地笑了笑,道:“一會兒告訴你。”
黑袍人癡笑着,似問似歎:“是啊,所以,我錯了嗎?”
沈祁盈走回楊峤身邊,尾巴輕輕拍着楊峤的腿,示意她回答這個問題。
楊峤大聲道:“你沒錯!”
沈祁盈輕嗯一聲,算是同意。
黑袍人明顯沒想到會聽到這般回答,愣怔片刻,讷讷問:“那你們為何要來?”
一大一小異口同聲道:“接任務,賺錢。”
三人齊刷刷看向柏悅姿,女人撓了撓頭,一張臉漲的通紅,尴尬一笑,“我,我迷路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過既然看到了,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了。”
黑袍人重複道:“我沒錯。”
柏悅姿:……那是她倆說的你沒錯,又不是我!
況且她也不想做什麼,怨籠是肯定不能放在這裡了,她來超度一下這人還不行嗎?至于其餘這些,橫豎也算是個活該,不管也不算毀她道心。
可是狐仙咳嗽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她不許說話,柏悅姿隻好聽話閉嘴。
沈祁盈:“楊峤,你覺得該怎麼辦?”
楊峤:“殺了那個胖子,讓她開心,怨氣應該就散了!”
黑袍人像是得了命令,話音方落便要沖出去,好在沈祁盈還有一分靈力分在她身上,及時拽住了這隻瘋獸,生生扯了回來。
楊峤疑惑偏頭:“小狐狸,為何不能殺?”
沈祁盈看着這一雙呆子,沒好氣道:“殺了誰給你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