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峤倏然瞪大了雙眼。
“這裡面有點複雜,回去之後我給你找點相關的書……哦,你不認字……”沈祁盈無奈扶額。
她怎麼莫名有種即将要攀登一座萬丈高山的感覺。
“總之就是……”
楊峤激動地打斷她的話:“總之就是,那個黑袍人是壞人。”
沈祁盈:“啊……也對?”
“那我們可以去殺了她嗎?”少女期期艾艾道。
沈祁盈:“不是,你怎麼老想着殺人呢?哪怕是造口業也不行啊!快呸呸呸。”
少女失落幾分。
“再說了,要是能動手,我還用等你提醒我嗎?”
這個世界上敢這般不尊重她的人,除了鐵沁狼族那群野獸她還無計可施,其他的都早已下地獄了!
楊峤反應片刻,猛地一拍大腿:“那我們這個任務算完成了沒啊?這李躍天不會給我們□□吧?”
沈祁盈好笑看她,無奈搖頭。
虧這傻孩子但到最後的最後還能反應過來這一茬啊。
狐狸随意抛了抛手中靈玉,“錢是真錢,不過嘛……”
“任務确實沒完成。”/“你們兩個還想拿我的錢?”/“阿兄,拿命來!”
有時故事就是這麼戲劇,比如楊峤分明站得最遠,看得最全,可那骷髅骨架手中的長劍就是直直奔她而來,甚至都沒有轉彎。
被利器貫穿的感受和過往受傷時的感覺都不一樣,被貫穿的那一瞬其實不疼,她的耳邊還響着三個人幾乎同步的話語,逗得她隻想放聲大笑,然後,變故發生了。
她看着骷髅骨架沖到了她面前,手中長劍不由分說地頂進了她的上腹,倘若是修道之人,這樣就可以壞了她們的丹田。
而後她看到骷髅骨架同樣的位置被貫穿,與她不同的是,骨架甚至沒有低頭探查的機會,被貫穿的那一瞬,也許痛意還沒有抵達各大感官,那骷髅人就已經飄渺如煙,消散在空氣中了。
于是她看到了最後一個人,那個黑袍人的腰上綁上了一道火焰做的鞭子,隻消得輕輕一拽就可以将之徹底粉碎。
楊峤終于猜到了故事的全貌,可她已經沒有力氣講出來了,這一次的傷不在幻境中,又是貫穿傷,她真的沒力氣了。
她踉跄了一步,貫穿身體的長劍铿啷一聲掉在地上,她也如落葉般緩緩掉落在地,隻餘下一陣風一般的字音——
“殺了她。”
“楊峤!”方才還自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而志得意滿的狐狸一下慌了神,顧不及這裡還有第三人在,飛撲到少女身邊,用僅存的靈力幻化回人形,堪堪接住了小姑娘,沒讓她徑直砸到地上。
她用手緊緊地捂着楊峤的傷口,但前胸後背都在流血,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狐狸體内的妖丹瘋狂轉動着,積累到的一分一毫的靈力全數投進了這個無底洞裡,可怎麼投入都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這一次,是真的慌了神。
都怪她,都怪她輕敵,她太勝券在握,都怪她。
被火鞭緊緊纏着的人偏了偏頭,冷俏的聲音帶着幾分疑惑:“她好特别啊。”
沈祁盈冷冷斜瞟着她,呵笑一聲:“李昕,我沒空聽你講故事。”
黑袍人愣怔一瞬,終是緩緩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早已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你是何時猜出來的?”
她自認為天衣無縫,眼前這……狐狸,是什麼時候猜出來的?
“别逼我現在就動手殺你。”
“沒必要。”李昕徒手按上腰間的火鞭,一雙手被燙的滋啦亂響卻也不見停,一點點生生解開了這鞭子,“你沒發現那個姑娘很特别嗎?”
“你不需要動手,在她的身體開放了靈力通路之後,我是一定會死的。”
“畢竟你猜出來了我是李昕,大抵也是知道怨籠真正的運行規則。”
沈祁盈清俊秀眉微蹙,“說什麼鬼話,聽不懂。”
李昕探出手指向楊峤,“她在吸收這裡的靈力和怨氣,你真的沒發現嗎?”
慌不擇路的人這才發現,懷中昏着的小姑娘竟在和天地搶着靈力,怨氣和靈力湧入的太多,甚至隐隐約約已經有了形狀,如水一般從傷口注入楊峤的體内,漸漸充盈。
這是什麼情況?
吸收靈力還在她的認知範圍裡,吸收怨氣是什麼情況?
沈祁盈試着松開手,傷口已然不再流血,甚至因為靈力的交互太頻繁。已經在慢慢愈合了。
這太超出她的認知了。
總有人不覺得場面已經足夠亂而施施然加入亂中亂,呵欠還沒打完,話語卻已經出口:“你這小蟲,好生聒噪。”
巴掌破空而響,一掌将李昕的頭扇得歪歪扭扭差點直接掉下去。
紫衣搖曳,帶過一陣馨香。
女人一手撐着腰,晃着自己的手腕,忽地想起來什麼,偏頭溫聲道:“二公主,您需要親自動手嗎?”
“對了,殺了她之後,跟我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