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之後。
他沉聲說:“不是他。”
對方眉間微動,把其中一張拿手裡看看,繼續問:“刑先生,不然您再看看?或者先去跟對方見一面。”
“不用。”刑向寒聲音很淡,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這不是他。”
年輕人頓了下,又說,“那或者,您回去再想一下,還有什麼這個人的資料能提供給我們?”
因為他們知道的,除了對方和“江城416”綁架案有關,再沒其他任何信息。
而刑向寒手裡的這張老照片,和之前發給他們的電子版一樣,隻有半張臉,而且年紀也才十幾歲。
這樣找起來比登天還難。
刑向寒沒就着這個問題繼續說什麼。
隻是道:“你們多費心。”
這個意思就是其他的也沒有了。
鴨舌帽暗暗感歎錢難掙,面上還是标準的專業臉,“知道了邢先生,我們會再努力找找。”
“辛苦。”
刑向寒走之前又給他續了一年的費用。
看着花花往裡流的錢,眼前人心裡那點陰霾往四周散去。
難就難點吧。
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談完以後。
刑向寒拿着信封從裡面出來,把照片放到自己大衣兜裡,準備開車回學校。
車窗外的陽光很刺眼,像是開了刃的匕首,直直穿進眼前的車窗玻璃。
逼得人兩隻眼都眯起來。
開進華大。
刑向寒下車以後手機又響一聲,是院長問他材料準備得怎麼樣了,讓他一會再來趟自己辦公室。
刑向寒先給那邊回複。
回複完才想起自己上午收到的消息。
是岑帆的。
應該是剛剛設計出來的畫稿。
刑向寒定定在上面看了會,把手機放回兜裡,沒回複。
華大機械學院大樓。
他前腳剛他進去,後面就有人跟過來。
身材微胖,一慣的嬉皮笑臉,朝他喊了聲,“刑教授。”
是馮小壘,也是刑向寒的同門師兄。
兩人大學期間跟着同一個老師,對方還是馮小壘的父親,現任華大機械學院院長。
平常對刑向寒也很照顧。
最後他倆一路保研加直博,一個進了當地研究所,另一個去國外深造兩年,回來直接留校當老師。
“今天怎麼來這麼晚,不像你啊。”馮小壘故意埋汰人。
他的研究所最近剛好有個項目跟華大合作,近三個月兩人經常能在實驗室碰見。
刑向寒看了他眼沒說話。
馮小壘了解他這師弟的個性,沒當回事,把手裡這個有點女氣的包裝拍他身上,“拿好了,三明治。”
刑向寒接過來以後,目光微滞,似是想到什麼,隻說:“明天不用給我帶了。”
“别啊,你師母叫我一定要給你的。”
馮小壘如意算盤打得賊響,煞有介事道:“她老人家的面包店上個月開業,你不得幫着多照顧幾天生意啊。”
刑向寒瞥他一眼。
拿手機給人發了個紅包。
“诶诶诶,這就對了嘛。”馮小壘得意地擡擡眼。
順手把錢收了。
“生意照顧歸照顧,以後我的這份給你。”刑向寒說着要把手裡這個還給他。
有的吃還有的拿,小壘研究員臉皮再厚也不能夠。
兩手攤開,沒接。
“不然你帶給小岑,讓他吃。”他說。
馮小壘是刑向寒身邊唯一一個知道他倆關系的。
還不是人主動說,是他有次在刑向寒家後面的小公園,撞上對方把人怼在樹幹上親。
當時吓了他一大跳,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萬年禁欲男神一朝破戒,對方還是個男人。
還有沒比這個更離譜的?
後來也逐漸接受了。
這兩個人,一個漂亮一個俊,要真在一塊兒也沒啥不合适的。
說到這個忽然意識到什麼,立馬道:“哦對,是不是怕人誤會啊,沒事兒,下回我讓你師母給換個包裝。”
他家老太太少女心,現在這個太粉嫩了,花裡胡哨的,帶回去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刑向寒卻隻覺得他這話有歧義。
一個三明治而已,有什麼好誤會的。
他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會受其他人影響。
見遞不回去,隻能先暫時捏在手裡,随口道:“跟他沒關系。”
“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