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應該是已經下飛機了。
他看見以後立刻給人回撥過去。
下一秒就被挂斷。
岑帆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是生氣了麼?
嗡嗡——
手機震一下:
[刑:去酒店的路上。]
有些事情發消息比直接溝通更方便。
岑帆握着手機。
又想起陳開在他耳邊說的。
——絕對的婚後出軌。
刑向寒身邊從來不乏優秀的追求者,兩人剛在一起時,岑帆就做過無數次被分手的準備。
“你以後也會喜歡别人麼”他曾經問過對方這個問題。
那時候兩人剛在一起。
刑向寒剛回學校,很忙,發過去的消息要等到第二天才回複,電話也接不到,平常約出來見面也隻能一個月一次。
經常讓岑帆覺得這段關系裡隻有他自己。
“你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刑向寒當時這樣告訴他。
岑帆再也沒問這個。
但他也想過,要是對方真有了别人,他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這樣三個人都難過,也不好看。
裝滿照片的信封被暫時擱在桌上。
一是早上岑帆着急要走,二是他想先跟人說一聲。
隻是編輯完成後,岑帆盯着這兩排字。
不停删删減減,糾結了快半小時都沒發出去。
最後隻剩下四個字:注意安全。
發過去以後對面再沒消息過來。
刑向寒忙起來不看手機,往常對方出差,岑帆沒什麼事也不敢多打擾。
他把手機放兜裡,深深歎出口氣。
理智和情感反複拉扯,岑帆不願再想這個了。
回房間以後直接躺到床上。
現在這個點還太早,岑帆取了床頭的書放手裡,随便翻幾頁。
忙了一天的木雕。
翻到後面他有些犯瞌睡,枕着枕頭歪到一邊。
嗡嗡——
嗡嗡——
這次是一連串的震動聲,透過床單傳到旁邊人耳朵裡。
岑帆迷迷糊糊地接起來。
沒看屏幕,一個“哪位”還沒問出口,對面就響起熟悉的男音:
“睡了?”刑向寒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深沉。
這一下再多的瞌睡蟲也給趕跑了。
岑帆幾乎是瞬間就翻身起來,像今天上午對方離開時的那樣跪坐在床榻上,捧着手機。
“還沒。”他說。
刑向寒在那邊“恩”了聲。
岑帆聽不出他高不高興,先是趕緊解釋,“我剛在跟姥爺打電話,聊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沒接到你的。”
刑向寒應了一聲,淡道,“知道了。”
岑帆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再打過來,多少話到了嘴邊都打瞟。
有太多想問的了,最後隻剩一句,“你們那邊現在幾點呀?”
“上午十點多。”刑向寒在那邊說。
岑帆:“那等會還有其他事麼?”
刑向寒:“五分鐘以後跟合作學校的領導吃早午餐。”
岑帆知道他辛苦,有些心疼,問:“那你能早點回酒店嗎?”
“今天可以多睡會不?”
對面刑向寒似乎笑一下,說,“可以。”
兩人後面也沒說幾句。
刑向寒對誰話都不多,現在也一樣。
“明天需要做的木活不多,我想在家裡畫設計圖。”岑帆主動道。
“恩,你可以用書房的——”
刑向寒說到這微滞片刻,想起了什麼,改口說:“先别去那了,屋裡光線不好,桌上還堆着其他東西。”
岑帆睫毛低垂着,順着他的話繼續:“沒關系,我習慣在房間裡,也挺好的。”
他這句剛出電話那邊就傳來聲音,似乎有人在用英文喊刑向寒的名字。
後者應了一聲。
岑帆立刻說,“你先去忙吧,吃完飯以後趕緊回來休息。”
“好。”刑向寒在對面道。
語音結束以後。
岑帆先是坐在原地呆幾秒。
又忽然從床上下來,幾步走到隔壁的書房裡,把已經放到抽屜的大黃信封四個角拂平,定定看了一會。
從旁邊搬了個梯子過來,把信封放回書架最上面。
這裡平整幹淨,一切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到房間以後。
岑帆在床上躺着,之前的睡意因為那通電話全沒有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最後挪到刑向寒的枕頭上,蓋着對方的被子。
聞着裡面熟悉的雪松味,他深吸口氣。
強迫自己趕緊閉眼。
什麼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