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擡起頭,小臉剛剛在地上滾得髒兮兮的,一雙大眼睛此刻正淚汪汪的看着大隊長姐姐。
“嗚~我肚子好疼……”此刻的他也顧不得什麼小男子漢的臉面了,哭得要多慘有多慘。
大隊長姐姐看得心疼,從書包裡掏出了張紙巾,湊過來幫他把臉上的眼淚和泥土擦了擦,聲音柔柔的說:“小弟弟,以後記得不要自己一個人回家,結伴出行更安全哦,還有就是,最好走有光的大道,少走這種陰暗的小巷子……”
許言注意到她中指上有塊棗紅色的印記,吸着鼻涕,連連點頭,“謝謝大隊長姐姐,我以後記得了。”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大隊長姐姐指了指身後的自行車後座,見他遲遲沒站起來,又擔心的問道,“是不是膝蓋摔疼了,你還能站起來麼?”
許言不想讓大姐姐擔心,咬着牙站了起來。
他坐上大姐姐的自行車後座,傍晚的風吹在臉上涼飕飕的,但他心裡卻是暖呼呼的。
他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全心享受在大姐姐身後的時間。
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坑,自行車颠得厲害,許言趕緊抓緊了大姐姐的外套。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之前包子鋪那個吃包子噎到的小弟弟吧?”
沒想到過了半年多,大姐姐還記得他。
許言呲着牙高興的笑:“是的,是我。”
“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許言。”他聲音很小,不知道大姐姐聽清楚了沒有。
“如果以後再有咱們學校的男生欺負你,你就說你是江年的弟弟,他們如果還想在振華畢業的話,就不敢不聽的!”
“好,謝謝大隊長姐姐。”
“江海的江,年歲的年。”大姐姐似乎是怕他記不住,又把名字拆開念了一遍。
江年,江年……
許言在心裡默念,雖然他早就在頒獎典禮上知道了她的名字。
***
許言從夢中驚醒,看了眼手機。
淩晨3:10。
不知是不是酒後幹了太多體力活,他此刻覺得腦子暈暈的,渾身冰冷,很不舒服。
翻過來,翻過去,也睡不着。
他突然想起,昨晚他有加上新的微信好友,連忙打開了微信。
晴天。
這是她的微信名字。
頭像是一隻向日葵,看起來很陽光的感覺。
正如她給他的印象一樣。
他睫毛微顫,點開了她的朋友圈,發現什麼也沒有。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朋友圈那裡顯示的是一道杠。
如果她沒有屏蔽他的話,那裡應該顯示的是“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之類的話,但現在那裡卻是一道杠。
他得出結論:她剛剛加上他,就把他給屏蔽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露出受傷的神情,本來隻是暈暈的腦子,現下卻疼了起來。
後半夜他睡得很不安穩,孩童時期的記憶沒再湧上來。
許言早上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抱怨了一句,随手把電話關掉,幾秒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誰啊,真煩。
他不情不願的接起電話,對面傳來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你在哪兒?”
是許晟銘的聲音。
“不用你管。”
自那天兩人大吵了一架後,許晟銘這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你買了套房子,對吧?”
“……”
“一個叫江年的女生住進去了。江年……這名字我從來沒聽說過,她是你女朋友嗎?”
聽到江年的名字,許言脾氣一下子上來了。
“你居然找人調查我!你這樣有意思嗎?”
“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許晟銘的聲音低沉有力,再次質問他。
“不是。我沒有女朋友。”許言實話實說。
“那這個江年是幹什麼的,你為什麼要讓她住進你買的房子?”
“我最近剛認識的一個姐姐,我看她最近沒租到房子,所以讓她暫住一下。”許言隻把表面原因說了出來。
許晟銘哼了一聲,半天沒說話,似乎是在懷疑他的解釋。
“上次我走的時候,不是說了,以後我的事情你别管,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們就各過各的得了。”許言語氣冷冷的。
許晟銘笑了,手機中傳來刺耳的笑聲:“許言,你别忘了你姓許,是我許晟銘的兒子,這一點不論你怎麼逃避,都是事實,你以為你離家出走就能解決問題麼?真是幼稚。”
是的。許言也知道這一點。他攥緊拳頭,薄唇被他的牙咬出了明顯的印子。
“再說黎靜的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這畢竟是你自己招惹出來的麻煩。”許晟銘歎了口氣,“現在黎家跟咱家的商業往來很重要,黎家在這個時候點名要你做他家的女婿,不然就切斷我們跟政府的聯系,你也知道咱家現在家大業大,樹大招風,生意有時候做得順不順利,全靠政府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