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内,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無非都在議論着同一件事情。
“哎,你聽說了嗎?員外府鬧鬼了!”
“你說的是……張員外,張千仁?”
街上,兩個小生正提着兩酒壺,一面走,一面,興緻勃勃的議論着。
“可不是嘛,剛搬來常州,家裡就鬧鬼,這,這也太不吉利了……”
“我可聽說,以前住在那宅子裡的也姓張,叫張伯年!好像,是這個張千仁的父輩,等那老頭死後,不就是這張千仁繼承家業嘛,這才搬來常州的。可這也太巧,原先住在宅子裡的張伯年和全府上下,一夜間全消失了,隻留下一封書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是搬去了其他地方,才留下一封書信,讓這個張千仁來住下嘛。”
“這自然是不奇怪,可一夜間員外府消失得連一隻牲口都不剩,除了活物,其他的一分沒少,而且沒有一點征兆,這難道不奇怪?”
“啊?你這麼一說,倒好生滲人,這不會……真是兇宅吧……”
話才說到一半,這時候,不知是何人在身後的拍了拍他們的肩,兩人吓得不約而同的跳了起來。
他們轉頭一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一襲白衣,身形玉立,手持一把昙花印長劍,半束頭發,眸色很淡,卻如星辰明月,他眼角旁還有一顆淚痣,長相甚是俊美。
小生一見這看起來非同凡人一般的人物,雙眼放光愣了半刻,接着才回神咳嗽兩聲不耐煩道:“你這要吓死人啊!”說完又撓撓自己的後背,似乎還覺得後背涼嗖嗖的。
七晏纖挑的眼角一彎,似笑非笑,開口道:“對不住。”,聲音純淨而朗朗,頓了頓,又道,“方才聽兩位說,員外府鬧鬼?”
“可不是!”兩小生嗤笑道。
“員外府又在何處?”少年繼續問。
一位小生指着這條街,說道:“直走,十裡路。”道完,又細細打量了少年一番,道:“哎,你這身打扮,是要去驅邪吧,我可聽說那鬼不知是那裡來的兇煞邪神,請了許多修士都無用呢!我看你年紀尚小,勸你……”
“多謝,告辭!”還沒等小生說完嘴裡的話,就見七晏扔下這一句,迫不及待的揮袖離去。
兩人嘴角幾下抽搐,隻覺得一陣清風吹過,自己還保持了原來的姿勢,可面前少年早已沒了人影……
七晏來到一個大宅前,大宅兩旁便是塞滿人群的街道,人潮如海,叫賣聲不斷,十分喧嚣,正前方是一堵白牆,上覆黑瓦,正中一個大門虛掩着,門旁立着兩個石獅,門上黑色匾額上書“員外府”三個燙金大字。
府外圍着許多人,他們嚷嚷鬧鬧,不過可想而知,他們多數該是來看熱鬧的。
七晏擠進人群中,隻見一個衣着華服的中年男人,他體态肥大,頭戴束發銀冠,穿褐色大袖中衣。
他身旁的護衛提着一個木盒子,雖是木盒子,但盒身精緻,不像是平常人家能有的。
能猜到這位體态豐腴的中年男人,就是張千仁張員外了。
“……誰若是除掉府内的邪祟,本府重重有賞!”員外拍拍那盒,又說:“這盒裡一共五十兩銀子!若是誰有這個能耐,這裡面就都是你的,一分不會少!”
員外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大顆大顆的流下來,看起來格外焦躁不安。
七晏并未聽清之前員外所講的,但堂堂員外,既然已經親自出府尋求高人的幫助,恐怕此事也舉足輕重。
許多人圍在一團,眼巴巴的盯着那盒子,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為了那些銀兩而來。
這時剛好有幾個大膽的,想湊近府門瞧上一瞧。可正當他們要推門的時候,那紅漆大門,突然從裡猛的被撞開。
“救命!救命!”
隻見一個婢女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她面色鐵青,萬分恐懼,連渾身上一下都是淤青。
卻不料那俾女腳下一滑,她便滾下台階,滾到人群中,手指還不忘指着府内,顫顫巍巍的念叨:“夫,夫人……”
話未說話,便昏死過去。
人們一見那張面無血色的臉,都吓得惶恐不安,直直的盯着那扇門去。
果然,沒過多久,門裡清晰的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接着,一個婦人突然奔了出來,抽搐的趴在了門框上。
那婦人衣着華麗,頭帶銀簪,但頭發淩亂,面部青筋暴起,表情猙獰,四肢更是詭異。
衆人一見,立馬被吓得魂飛魄散,就連員外的護衛也驚慌的叫着四處逃竄去了。
員外跟着躲在遠處的石獅子後面,他仔細一看是自己的夫人,慌張得喘不過氣: “是……是夫人!是夫人啊!”
七晏握緊劍,感覺不妙。
這張夫人,是被怨靈附體!
容不得他多想,那婦人已經張牙舞爪的朝七晏的方向撲了過來。
他目光決然,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正要拔劍攻擊,便聽見員外在遠處苦着臉哀求道:“别,别傷了我的夫人!”
七晏聽聞,眉頭一皺,立即收了劍。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婦人嗷叫着将手猛的抓來,他一個側身,單腳觸地,步若秋波。敏捷的躲過了緻命一擊。側身之餘,他又迅速将兩指并在颔前,一隻手指縫中便迅速幻化出一張紙符。那婦人又怒吼着迅速朝少年砍去,可卻砍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