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你有沒有見過天上飛的鐵鳥?臂展比老鷹都大。”
“那是什麼?真神的使鳥嗎?”
“阿萊,你們部落裡有沒有其他地方的人去過,他們最常用的問候語通常的發音是hello.”
“不曾見過。不過相鄰部落的長老倒是經常過來竄門。”
“阿萊......”
司霖霹靂誇啦問了一大堆,阿萊的反應總結下來大概是“三不”:
“不知道”、“不了解”、“不曾見過。”
被否定得越多,司霖瞳孔裡的光亮才一點點暗淡下來。
他淡淡地一皺眉頭,幾乎就要完全打消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唯一眸光竄動的當屬阿萊。
他聽見美人零零碎碎問了自己許多問題,靈光一閃想到什麼,轉頭湊近對方,好似在斟酌一個十分重大的發現。
“美人,哦不,我是說司霖。”
人魚微微發愣,歪着頭看他.
他明明已經拒絕掉對方那些驚世駭俗的‘告白’,不明白阿萊眼中死灰複燃的亢奮為何。
怎料,阿萊雙手淩空比劃了一下,于是兩人展開更為詭異的對話。
“司霖,你剛剛問我的那些問題是不是故意的?”
“算....是吧。”
“司霖,我耶莫阿奶有一句全部落都知道的名言,你想知道嗎?”
“你說。”
“阿奶曾說過,在乎一個人最直白的表達就是想法設法去和他搭話,當然了,連續問題肯定也是搭話的一種。”
“......”
阿萊的一整套邏輯環環相扣,讓司霖震驚無比,他好幾次嘗試打斷對方,又被少年激動地搶先。
“所以,按照阿奶的說法司霖其實你對阿萊也是有意思的——隻是你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司霖:“......”
這種震撼得不亞于發現新大陸的事情,他自己能不知道嗎?!
他搖了搖手,招收示意阿萊俯首過來。
少年滿心歡喜地湊近,隻聽人魚長吸一口氣:“我其實有個表弟,脾氣大、心眼小,聽不得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如果他回來了勸你還是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内的好。”
話音正落,司霖就察覺洞口處一團濕漉漉的黑影。
但阿萊明顯将剛才的警告置之耳後,他撓了撓腦門大概不明白為什麼表弟要插手表哥的終身大事,甚至有一度有種不祥且詭異的預感。
趁司霖不注意,他直接從幹草垛起身。
之前遇到大蛇的時候表現得有些拉胯,現在,阿萊迫不及待地想找回男人的體面。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越靠近洞口越覺得濕冷異常。
他的視線随着那團黑影的方向移動,下一瞬,洞外陰沉的天色被驟然劈下的閃電撕開一道口子。在刺眼的電光種,在暴風雨的嗚咽裡,他看清了‘表弟’的本來面目。
人身.....蛇尾.....
阿萊額頭上不斷有細汗滲出,隻覺耳膜一鼓一鼓地跳動着。
呼吸之間,那種鼓動的節奏竟然與瘋狂的心跳合拍。
即便對方半張臉隐沒在黑暗中,阿萊卻渾身為之一震。
他瞪大雙眼,渾身發抖,發顫的嘴唇上下張合,全然不見先前的跳脫。
下一秒,少年噗通一聲跪地,道出了虔誠的一聲:
“.......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