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半年她究竟往外傳遞了什麼信息,唐知律也一清二楚。更細思極恐一點,傳遞出的怕不是唐知律故意施舍給她的。
“那他還敢留着我在總裁辦,讓我出入他的辦公室,甚至查看文件……”
突然她靈光乍現,聲音都變了調。
“邀請函!所以那個邀請函是不是他故意讓我看見的?”
楊昭是個問句,但在杜彥澤淡定的眼神裡,她也确定個八分了。
布局的第一天,楊昭在唐知律辦公室看見了一封FA的邀請函,她立刻上報,SDD立刻調高了等級,要求杜彥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查明這條線。
楊昭懊惱地一扯頭發,她還自以為有重大發現,這怕不是唐知律催促着他們趕緊來釣他呢。
唐知律面都不用見,也不用知道他們的身份就把他們上級都算計了一遍。
“别擔心……”杜彥澤笑着給她順毛。“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玩什麼僞裝潛伏,那也太慢了。”
“既然他這麼聰明,那我們就直接玩陽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他總是不放心。”
“反而以他的性格,會主動接近我們。”
“所以安心,一切都還在我的預料中。”楊昭一口氣松到一半,杜彥澤又笑着補了一句。
“不過,我有種直覺,他現在知道我跟他玩陽謀呢。”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了。楊昭被這個套娃差點弄暈了。
懂了,反正總結就是兩個神仙打架,互相套娃,揣着明白裝糊塗,互相飙戲,沒一個善茬……
“不用糾結那麼多,反正目前進展一切順利。唐知律的邀請暗合我們的目的,去就是了。”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他是FA,在設局想把我這個誘餌吃掉。”
杜彥澤在暧昧的燈光下露出一個很漂亮的笑容,楊昭被晃的一愣。
“那我就讓他知道,我有多紮手。”
楊昭充分信任這句話,瞬間把心放回肚子裡。
呵呵,開玩笑,他可是SDD特别行動組首席Hunter,片過的Fork手拉手能繞唐氏兩圈,這是個能在一群發狂的Fork裡殺個七進七出的男人。
有空擔心他,不如擔心自己會不會給他拖後腿。現在她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好奇心那麼重呢,非要問。
這下好了,她現在真的不想去上班了。主要是後背發涼,一想到唐知律金絲邊眼鏡後的那雙眼睛,淡漠冷靜地俯視着她的一舉一動,而她還在傻呵呵地玩什麼潛伏,她就腿軟。
就是不知道之後,唐知律和杜彥澤,誰能把誰拿捏了。
*
“杜先生好,先生已經在車裡等您了。”
早上九點,相當準時,門口傳來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一位頭發半白,但發絲都利落地打理到腦後的管家敲響了他的門。
行李全程不需要他拿,手續也不需要,一切周到到他隻需要坐上唐知律那輛黑色的車。
“早上好,唐總今天不上班?”杜彥澤不拿自己當外人,上了車就和昨晚才吻過的男人打招呼。
唐知律一推眼鏡,随手将手裡的文件收起來放在一邊,擡眼盯着杜彥澤的唇瓣,一晚上顯然已經完全沒了任何痕迹。
他略有些不悅地啧了一聲,随手把手裡的鋼筆合上筆蓋,沒有急着和杜彥澤說話,而是先慢條斯理地把前後座的擋闆升起來。
杜彥澤一挑眉,被他這種用漫不經心的态度,做暧昧又不禮貌事的勁整的牙癢癢。
“我的舌頭破了。”唐知律一股商場上談賠償的架勢,語不驚人死不休。
杜彥澤冷笑一聲,伸手去掐他的臉頰,唐知律完全不阻止,甚至很配合。他受制于人,但沒有半點弱勢,反而藏着觊觎意味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真可憐,那怎麼辦。我又不會治。”
杜彥澤松開手,點到為止,他想拿唐知律的潔癖挑釁,但偏偏他容忍了。像唐知律這種人,如果這麼放縱一個人,隻能證明他有更大的圖謀。
唐知律從一邊抽出消毒濕巾,又開始擦着手和剛剛杜彥澤碰過的臉頰。
杜彥澤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眼裡垂涎的意味藏都藏不住了,但偏偏又嫌他。
他一直等到唐知律擦完,才猛地湊近了唐知律。杜彥澤睫毛微垂,微微偏頭,唇瓣一寸一寸地湊近他。
呼吸交融,唇齒隻差一線。
杜彥澤突然擡眼看向唐知律,笑着慢慢後移,逗着他不斷湊近,像條聞到肉味的狗。
而唐知律想的是,唐宅獨在一塊地方,車要繞過一整排别墅區。時間還早,應該足夠車裡的杜彥澤好好“治療”破損的舌尖。
杜彥澤仰頭靠在一邊,手指勾着他的眼鏡腿,眯着眼睛看唐知律。
氣氛都這麼暧昧了,唐知律就是不肯跟他有一點皮膚接觸。
一邊潔癖發作恨不得把手都消毒一遍,一邊又Fork的本性發作,恨不得把舌頭都伸進去。
隻親親,不碰你。真是新時代紳士。
“離我遠點,你這屬于騷擾。”
杜彥澤沒了興緻,懶洋洋地警告他。
不過他心知肚明對于這種做慣了上位者的人,警告隻是情趣而已。
所以杜彥澤舉起手威脅他:“我這手還沒消毒呢,細菌保證多。”
唐知律配合他,起身坐好,順手還把衣袖整理齊整。他真想做,有一百種方法解決這個小小煩惱,隻不過他現在沒那麼急,也沒那麼想。
車慢慢停在唐宅正門前,唐知律看向杜彥澤的唇。
人都弄回來了,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