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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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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說的一生,或許隻是這個世界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寥寥幾筆,漫不經心,潦草勾勒出來的。

本來隻是一灘烏黑的死水,用來襯托主角的背景闆,卻陰差陽錯,又被溫靜衍演繹的栩栩如生。

被傷害的千瘡百孔後來到這個世界,他好像連個“尋仇”的對象都沒有,那些對姬說來說刻骨銘心的遺棄、痛苦、背叛,萬般不幸,全都輕飄飄的不做數了。

……算了。

姬說心想。

總歸他也不是依靠仇恨才活下去的,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他安靜下來,沒再說話。

姬說以前被養在山裡,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古時候也沒有用來消遣的“電子産品”,經常在山上的某個懸崖邊,一坐就是一整天。

在劇情留下的那些空白時間裡,他都是這樣孤單而漫長的度過。

看天上流轉的雲、随風搖曳的葉子、湖裡遊動的魚。

溫靜衍就一直陪他這樣坐着,直到日頭慢慢地轉了半圈,快要西沉下去了,落日餘晖溫柔地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天色漸漸的暗了,湖面從波光粼粼的淺透碧色過度成了一片幽幽的深藍。

溫靜衍突然發現他也不是完全了解姬說的。

至少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姬說仿佛習慣了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度過一天又一天,漫長的時間。

這樣的孤獨或許占據了他的一半歲月。

天色幾乎完全黑了下去,天邊的霞雲都被月色逐漸吞沒。

姬說道,“溫靜衍,我餓了。”

“要回家嗎?”

“好。”

溫靜衍拿出手機,本來想看一下時間,結果屏幕上彈了一堆未接來電的提醒。

都是吳樂打過來的。

本來想問問他找到姬說沒有,結果驚悚地發現溫靜衍也聯系不上了!打了一下午電話都沒有人接!

溫靜衍給他回了消息,說人找到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吳樂收到他的消息,感覺自己遲早被折騰出心髒病,有英年早逝的風險。

要不這經紀人誰愛當誰當吧。

不過這兩個人他哪個都不敢蛐蛐,不然一個讓他沒錢、一個讓他沒命。

隻能自己掐人中。

晚上溫靜衍做了糖醋魚條,讓酒店現殺的活魚送過來的,是姬說說的“外殼金光色,酥脆甘甜,裡面的魚肉非常鮮嫩”,然後用胡蘿蔔炒了一盤山藥。

姬說吃的一點都沒剩下。

晚飯後時間還早,姬說不想回去睡覺,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投屏,打算找部電影看。

他打開“中國影片排行榜”,眼神還沒來得及自上而下浏覽,就看到溫靜衍獨占一張海報的驚為天人的臉。

姬說:“……”

就看這一部吧,看起來挺好的。

這是部諜戰片,也是溫靜衍的大熒幕處女作,主角最終以身殉國,觀衆都是笑着進去、橫着出來的。

不過姬說明顯理解不了什麼“家國情懷”,隻覺得背景音樂莫名其妙的就燃起來了。

當然他也沒怎麼在意劇情,基本都在盯着溫靜衍那張臉看。

——這種“欣賞美色”的愉悅心情一直到男主角被敵對組織抓起來嚴刑拷問的時候。

姬說不懂什麼是“特效”,隻能聽到鞭子甩動時的破風聲,還有落到皮膚上發出來的聲響,以及溫靜衍身上交錯斑駁的血痕。

唇邊漫不經心的笑意漸漸壓下去,他的神情冷冷地盯着屏幕裡的審訊官,眉眼間幾乎有屬于“姬說”的戾氣浮現出來。

溫靜衍洗完澡從樓上走下來,看到的就是他這幅冷臉的表情。

他不由輕挑了下眉。

姬說聽到動靜,轉過頭問他:“這也是拍出來的嗎?”

“嗯,”溫靜衍拍戲從來沒用過替身,他解釋道,“但是會有足夠的保護措施,還有妝容和後期剪輯修飾出來的效果,演員本人不會受到傷害。”

姬說稍微皺了下眉。

聽不懂。

那看起來分明是很嚴重的傷。

不過姬說又想起來,他連“姬說”都演過了,身體沒有留下一點痕迹,所以應該确實是不痛的。

想清楚這一點,再看屏幕裡溫靜衍那張蒼白的臉,血迹斑斑的唇,被淩虐的虛弱到極緻的臉龐,從鬓邊落下的冷汗……就有點不一樣的味道了。

姬說又恢複了他的好興緻,繼續托着下巴看電影。

看到結局男主平靜赴死,他不解問道:“你們這個世界主角也會死嗎?”

姬說一個配角就算了,怎麼這人演個主角也不得善終?

溫靜衍則是輕笑了一聲:“很多讓人印象深刻的經典角色,都是以死亡作為結局的,因為遺憾會加深觀衆心中的濾鏡,意願難平、再求不得。”

“姬說”其實也是如此,像一朵美麗的薔薇花的枯敗、消亡。

姬說沒什麼感情上的設定,理解不了這些,意興闌珊地關掉了電視。

“我回去睡覺啦。”

他剛從沙發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走出兩步,就聽到溫靜衍道:“姬說,我想在你的耳朵上打一個耳洞。”

姬說稍微怔了一下,腳步也停住了。

他知道古時的女子會裝點許多珠子耳飾,“為悅己者容”,但是沒聽過男子也要戴這些東西的。

溫靜衍也有耳洞,左耳兩個、右耳一個,平時不戴耳釘,但演現代戲的時候會經常用到。

不過那是演姬說之後才打的,姬說本人并沒有。

姬說道:“現在嗎?”

“嗯,可能會稍微有一點疼。”溫靜衍說。

姬說不以為意彎了彎唇,找個椅子坐下,稍微向右轉了下頭,一隻耳朵對着他。

從溫靜衍的角度看過去,那一片白皙脖頸上的傷疤格外明顯。

疼痛對他來說,大概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可溫靜衍仍然像觸摸一片飽含露水的柔軟花瓣那樣溫柔對待。

姬說耳朵附近的皮膚格外的白,但指腹輕輕捏兩下就變成了一片霞似的薄紅,像瑪瑙的顔色,漸漸蔓延到脖頸。

感覺到溫靜衍一直在摩挲他的耳朵,皮膚接觸的觸感,有點癢,還有點酥酥麻麻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姬說輕輕激靈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不是要打耳洞嗎?”

溫靜衍低聲解釋道:“耳垂充血後會減弱很多痛感。”

“……哦。”

溫靜衍把穿耳器準備好,耳朵附近的皮膚用酒精棉仔細消毒,然後咔的一聲打進去。

耳針選的很細,姬說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痛感,隻是覺得耳垂一涼一麻,然後就沒知覺了。

姬說看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準備,還以為是什麼“酷刑”,察覺到溫靜衍離開,下意識擡手想摸耳垂,遲疑道:“好了嗎?”

溫靜衍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不要用手碰,這幾天也不要沾到水,有可能會感染。等我回家給你消毒。”

姬說聽話地把手放下來,疑惑看他:“為什麼突然要給我打耳洞?”

他對溫靜衍的要求其實基本有求必應,就算溫靜衍現在突然說要在他的動脈上割一刀姬說可能都不會反對。

姬說厭惡的隻是那些藏在笑容底下的惡意。

——隻不過溫靜衍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

溫靜衍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枚藍色的耳釘。

“我們這個世界有一種可以用來追蹤定位的儀器,很小,最适合戴在耳朵上。”溫靜衍慢慢道,“就算出門沒有帶手機,以後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也會知道你在哪裡。”

溫靜衍沒有打算隐瞞他。

他不可能永遠一直都在姬說的身邊,姬說也不可能永遠依附他而生存,總有自己一個人出門的時候,如果再發生今天這種情況,至少,他可以第一時間找到他。

姬說好奇地眨了下眼睛,将那個“耳釘”拿出來,摸起來非常光滑,看起來隻是一顆很漂亮的藍色寶石,看不出有什麼玄機。

他帶着點鼻音問:“那我以後可以去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了?”

“嗯。”

頓了頓,溫靜衍又道:“隻不過,戴上這個耳釘之後,無論你是否願意,我都會知道你的所有行蹤……随時随地、每時每刻。”

“在我們的世界裡,或許算是一種侵犯隐私權的控制。”

“你會反感嗎?”

為了方便溫靜衍的動作,姬說剛才是坐在椅子上的,而溫靜衍站在他的身側。

聽到這句話,姬說仰着臉看他,眼尾上揚的弧度愈發明顯,他含笑道:“你好像也沒有考慮過我會拒絕的可能性吧。”

畢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拿着工具箱,并沒有跟他事先商量過。

大概從找不到他的那一刻起,男人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溫靜衍輕聲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

姬說直接打斷他的話,眼波流轉,笑吟吟道:“如果我願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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