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樂手裡拎着一個方形的打包盒,“阿衍讓我給你買的午飯。”
姬說走過去,冷不丁道:“他沒有回我的消息。”
吳樂解釋道:“他一上午都在拍戲,估計忙的沒摸到手機呢,一會兒結束吃午飯的時候應該就回了。”
“啊,哦,”姬說洗手,坐在餐桌旁邊,“是什麼?”
“買的清蒸海鮮鍋。”
吳樂撕開鋁箔紙密封起來的盒蓋,一股夾雜着海鮮鮮香氣味的騰騰熱氣霎時冒了出來,姬說看了一眼,有螃蟹、龍蝦、貝殼……還有他不認識的很多殼類。
吳樂問他:“要一次性手套嗎?這些直接剝殼吃就行了,不用筷子。”
姬說搖頭,拿過一隻竹節蝦,虎牙把蝦頭咬下來,蝦身一節一節咬斷,舌尖卷出蝦肉,最後把皮吐出來。
吳樂:“………”
這什麼野蠻人的吃法。
鑒于溫靜衍從來沒有這麼“不文雅”的時候,吳樂看着這張臉還覺得有點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結果看着看着,總覺得姬說跟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哪裡不一樣,吳樂又偷摸打量半天,才猛然發現,“你怎麼打耳釘了?”
還打了半邊!
這古人還挺潮流!
“溫靜衍打的,說是定位器。”
姬說輕輕摸了下耳垂,
“這樣不會找不到我在哪兒。”
吳樂:“………”
你倆還有這種play呢!
天呢!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唇,無言以對。
姬說徒手掰碎了一塊蟹殼,看着裡面滿滿當當的金黃色的堅實蟹黃,歪歪頭看他:“你不吃嗎?”
吳樂:“我吃過午飯了,給你買的,都是你的。”
姬說就沒再說什麼,舔了下指尖上的湯汁,繼續吃他的海鮮。
吳樂想提醒他這樣不衛生,但是忍住了,畏畏縮縮地沒敢說話。
姬說解決掉一整盒海鮮,去洗了手,回來又看手機,發現溫靜衍真的給他回複了,還回複了好幾條。
“抱歉,上午一直在工作,剛看到消息。”
“耳朵有發炎嗎?”
“吳樂回去了嗎?”
“讓他給你帶了午餐和零食,下午想出門的話可以讓吳樂開車帶你到市區逛一逛。”
“我要去拍攝場地了,晚上回家再聊。”
姬說盤腿坐在沙發上,往上翻翻聊天記錄,然後一條一條的回複。
“好哦。”
“沒有。”
“回來了。”
“中午吃的很飽,不打算出門了。”
“等你回來!”
吳樂看他兩隻手抱着手機哒哒哒的寫字回消息,拎着一個紙袋子走過去,“對了,這也是阿衍讓我給你帶的。”
姬說:“是什麼?”
吳樂:"糖葫蘆。"
他的話語剛落,姬說的眼睛幾乎瞬間亮了起來,漆黑剔透的瞳仁都亮晶晶的!
糖!葫!蘆!
大城市已經很少見到有賣糖葫蘆的流動商販,而商場裡的糖葫蘆串被加工的五顔六色,價格貴的吓人。
很多小孩子都不喜歡吃了。
但姬說是吃不起這種東西的。
他還年幼的時候,總會去撿一些别人吃要丢在地上的、或者壞掉了被商販扔掉的糖葫蘆吃。
外面的糖衣很好吃,硬的時候吃着脆脆的,軟的時候又甜的拉絲,那是他吃過的最甜的東西。
後來跟着“父親”上了山,就再也沒有吃過了。
這個世界竟然也有糖葫蘆!
吳樂小心翼翼地把糖葫蘆遞給他,感覺這人的精神狀态在剛才短短幾秒鐘裡瞬息萬變——跟姬說待在一個屋子裡,總感覺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他可沒有溫靜衍那麼淡定。
所以說,這個看到糖葫蘆眼睛裡會有光的少年……
最後到底是怎麼變成一部電視劇大反派的啊?!
不是那種現成的糖葫蘆串,是一顆一顆散裝的,外面裹着一層雪花白糖。
但也非常非常好吃!
姬說抱膝坐在沙發上,心情非常愉快地眯着眼睛,把厚厚的一層山楂糖衣咬的咯吱咯吱響。
吳樂看他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裡塞,跟吃糖豆一樣,忍不住提醒道:“最好别一次都吃完,吃太多甜食對嗓子不好。”
他又心虛補了一句,“是阿衍說的。”
姬說專心吃零食,本來沒理他,聽到最後一句話,才稍微擡了下頭,眉梢輕挑:“阿衍,你們這麼稱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