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徹底清醒了。
沈今越毫不猶豫反擊:“你見過我這麼幹幹淨淨的小垃圾?”
謝明然:“不好說,有句古話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沈今越:“…………”
沈今越:“我還沒問你呢!半夜來我房間幹嘛!”
謝明然:“你說呢?剛剛那聲叫得多大,心裡沒數?”
大嗎?沈今越覺得自己挺小聲啊。哼哼,看來這房子才是真正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漂漂亮亮,實則隔音極差。隔着這麼多堵牆呢,謝明然在卧室都能聽到他的聲音?豆腐渣工程!
“我那是不小心。”沈今越手忙腳亂地從衣服堆裡爬起來,企圖站直身子,右腳往下一踩,大拇指就傳來鑽心的疼,叫他隻好擡起腳丫,低頭一看,還流血了。
到底撞到什麼東西了?
眼神往下掃,黑色垃圾袋破口處,尖銳的亞克力闆擠出塑料,挂着幾滴血漬。
他徹底心疼起來,一張臉皺巴,模樣可憐。
謝明然:“現在知道疼了?早不收拾。”
“疼。”沈今越淚眼汪汪,“心好疼——”
謝明然輕歎口氣:“過來,給你上——”
藥字沒說完,就見面前小人蹲下,緊張兮兮地把黑色塑料袋打開,掏出被擠壓在最底層的亞克力闆。兩層亞克力夾闆内,放着一張幽綠色調的明信片,古色古香,而這明信片的背後,是一排鋒利潇灑的行楷。
好眼熟的。謝明然眯了眯眼,打算再看仔細些,沈今越已認認真真撩起衣服的邊角擦拭着亞克力上的血漬,來回搓弄好幾遍,确認一切恢複如常後,長籲一口氣,如對待聖物般,把這小東西放置在了一旁空空的櫃面上。
“就這麼寶貝?”謝明然不合時宜的提問出現。
“你懂什麼!這可是言月老師的親簽!”
“…………言月?”謝明然輕而細地琢磨着這兩個漢字。
“說了你也不懂!”沈今越才不想跟謝明然聊他最喜歡的作者,“你在這杵着做什麼?還不走?……喂!看什麼看!不準看!”
沈今越用自己的身子擋住謝明然窺視的目光,挪動身子的時候,腳又發疼,眉頭狠皺。
“上藥。”謝明然憐憫又笃定地說,“給你十秒鐘,出來,沙發見。”
沈今越一瘸一拐地單腳蹦跶着,跟在謝明然身後,屁股穩穩落在沙發,他反應過來——不對啊,他這麼聽謝明然的話幹嘛?都怪這人語氣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過頭。
謝明然再出現在客廳,手裡已拎着藥箱,小小的一個白色盒子,從中間打開能拉出幾層。
沈今越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藥酒。
某種記憶于腦海複蘇。
他渾身一機靈:“這玩意兒你怎麼還沒丢?!”
謝明然:“為什麼要丢?”
沈今越:“你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着惡心他是吧?
謝明然蹙眉,拿起藥酒,湊近到沈今越面前,在沈今越大驚失色的時候,把瓶身來回轉了幾下,好似在欣賞。
“都沒開封,我丢它作甚?”
沈今越定睛一看,是沒拆封,他立刻意識到,藥酒之吻的記憶隻有他有,對謝明然來說,自那一啵以後,時間重置,他就會失去對藥酒的記憶。這一瓶根本不是他們用過的那瓶,隻是牌子恰好一樣罷了。
……
………………
特喵的。
服了啊!
謝明然到底多喜歡這牌子的藥酒?家裡也要珍藏一瓶?!
謝明然放下藥酒,拿出雙氧水和碘伏,棉簽從小袋裡抽出,拿在他手裡。
沈今越腳丫往後一縮。
“我自己來。”
半蹲在他面前的謝明然擡眼瞧他:“不然?”
“你想什麼?以為我會給你上藥?真把自己當倉鼠公主了?”
沈今越:“……”
真想把這人的嘴巴撕爛。
比啞巴兔和手撕雞還爛的那種爛!!
他一把将棉簽從謝明然手裡搶過來,彎腰拉長身子企圖去夠被放在茶幾上的碘伏,沒碰到,正要起身去拿,一隻手把小瓶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