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曲沒有動。
氣氛沉凝。
系統耿耿于懷:‘要是宿主表現得不那麼激動就好了,看!現在你想說周居瀾也不讓你說了!這真是……’
溫曲:‘你隻有開啟輪回的功能麼?’
系統叽叽咕咕的聲音一停。
溫曲:‘不能提供一些道具?讓我的聲音能被她聽到也行。’
系統安靜極了。
頓了頓,溫曲才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系統哪敢吭聲。
本來溫曲死的好好的,它硬把人靈魂拉過來曆經一個必受折磨的輪回,還強行要求她忍着各種情緒對目标好。
甚至一個輪回還不夠,後面還有好幾個輪回等着。
一百點能量算什麼?人家宿主每次都拖着千瘡百孔的靈魂為它們時空管理局辦事!辦完事還沒有特殊獎勵,照常送去正常輪回裡……
現在一個小失誤它就在人家腦子裡叽叽歪歪半天,人家宿主都不跟它生氣,問有沒有道具也是好聲好氣的,怕它尴尬還主動說不介意——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宿主!
這麼一想,系統都要被宿主慘哭了。
…
女人盯着被丢進垃圾桶的紙條,眉心輕折。漸漸地,她擡起頭,眸光清冷,像是重新審視周居瀾這個人。
對上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女目光,周居瀾居然率先移開視線,神态沒有絲毫不自然地拿起其中一副手铐,上前一把攥住女人的腕——
“我說過,你要付出代價。”
握住她腕的手帶着屬于另一人的體溫,哪怕隻是稍稍偏熱,也是一種不經主人允許、堪稱冒犯的溫度。
周居瀾是以什麼身份讓她付出代價呢?‘溫曲’的長輩?朋友?
哪一種身份都不該用目前的方式抓住她、靠近她……甚至是折辱她。
這些矛盾又陰暗的态度,在女人不反抗、而周居瀾笑得更溫柔時達到頂峰。
剛剛周居瀾的話語,明明是希望女人給出一點強烈反饋,這樣才能理所當然在她身上留下象征‘懲罰’‘鎮壓’的傷痕。
可女人低眉斂目,沉甸甸的銀制手铐蹭到她的腰間落下一陣叫人頭皮發麻的寒意也隻是輕顫着咬住唇,如初見時她的眼神一樣,呆闆、僵硬、死氣沉沉。
身體反應的青澀與縱容令周居瀾嗓音越發低柔。她輕輕坐在這人腰間,唇瓣似有若無觸碰這人眼尾的痣,慢慢笑着:“小曲也很希望我能讓你乖一些,對不對?”
“……”
她明知身下人無法回應她,她仍要在她耳邊斷斷續續說着話。
“我第一次見小曲,就知道她很需要人保護。”
咔哒一聲,冰冷冷的手铐扣上。
周居瀾回憶起了初次見面的場景,話中的溫柔與愛護那麼真實:“她的母親帶她出席那晚宴會,卻從頭到尾沒有管過她。她一個人坐在角落吃東西,誰也不理。直到她母親的繼子刻意弄髒她母親的禮服,好像誰也不理的她端起手邊的酒一邊喝一邊往繼子身邊靠近,直接将酒潑到繼子臉上。”
那時的周居瀾心高氣傲,很厭煩破壞規則的人,這種人不該出現在她們的圈子、她們的世界裡。
或許是溫曲當時年紀還小,既不将名貴的酒當珍品也不将這場名流聚集的宴會當珍品,她眸中直白得隻有冷漠與厭煩,盯着幸災樂禍的繼子沒有眨過眼。
這種獨特又純粹的情緒吸引了周居瀾的注意力,卻在她破壞完規則之後,周居瀾都沒想過阻止。
周居瀾甚至為她開脫,這個可憐的小姑娘離開這場宴會根本沒有報複機會,她的結局也顯而易見,畢竟她的母親是以錢家人的身份受邀——
“後來她不僅被繼子扯散了頭發,還被母親勒令給繼子道歉,她從容得仿佛頭發就是那樣散着的,道歉得情真意切,聽得那位小少爺表情都扭曲了。”
當時若不是周居瀾出面,小少爺怕是會當場翻臉,指着繼母與繼姐說些更難聽的話。
再然後,她的母親沒再帶她出席過任何公衆場合,她也刻意保持距離不去打擾她們一家的安甯幸福。
錢家人起初并不打算給溫曲錢,錢家兩個少爺也沒想讓溫曲好過,周居瀾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溫曲進醫院的消息,她刻意放任,直到溫曲某次受傷嚴重,她才以母親朋友的身份出現在溫曲病床邊。
那段時間,她對溫曲無微不至,當着溫曲的面推遲了好幾個會議電話。她親眼看着溫曲從沉默到愧疚,再到主動接受她的擁抱。
她對這個過程無比享受。
有她的陪伴,錢家人開始重視溫曲,溫曲的母親也開始頻繁與溫曲聯系,大力鼓吹周居瀾的各種好,希望溫曲多多與周居瀾接觸。
其實不必她交代,周居瀾是那時的溫曲唯一相信和願意親近的人。
到現在,溫曲雖然沒有以前和她那麼親密了,但對她很是信任,她的一些試探性接觸根本不會被溫曲覺察或排斥。
她在正确的時間以正确的手段接近溫曲,她相信她已然是溫曲生命中無可取代的存在。
…
周居瀾毫不避諱言語中對溫曲的不正常親昵,看見女人表情微怔,她氣息滾燙,說的話越來越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