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閑袇否定地說道。
司馬稷譽擡眸,望着陸閑袇的目光略有深意:“那……台上之人,是長生殿的人嗎?”
話音落下,包廂内突然禁聲。
過了兩秒,陸閑袇道:“不是。”
司馬稷譽參與這場黃級拍賣會的目的浮出水面,陸閑袇的神經也随之逐漸緊繃。
原來,喊我過來是讓我認人的?
這個問題早在一開始就困擾着陸閑袇,現在總算是得到了解答。
他才不信自己是來當講師的,以司馬稷譽缜密的心思,他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你确定嗎?”
司馬稷譽的目光就像是一面鏡子,仿佛要把陸閑袇整個人都看透。
陸閑袇:“大緻可以确定,雖然我隻是長生殿的一個普通刺客,但若是有能制作昆吾神散的人物在,我不可能不知道。”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幾乎找不出可以質疑的破綻。
司馬稷譽勾起嘴角,語氣微妙地問道:“擅傀術者,卻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喽啰?”
“傀術确實罕見,但也僅僅隻限于罕見,單論刺殺能力其實并不強,這點殿下您知道的。”
陸閑袇的目光照進了司馬稷譽的眼底,二人的心思也随之交纏,在暗中悄然湧動。
司馬稷譽:“你指的是哪點?”
陸閑袇:“若我在長生殿有這實力,就不會被殿下逮住了。”
司馬稷譽微笑:“不,就算有,我也逮得住。”
陸閑袇:“……”
确實,就憑這一點,陸閑袇至今都不知道司馬稷譽的真實實力在哪裡。
因為司馬稷譽算計多過于親自行動,陸閑袇栽得那兩次裡,隻有一個瞬間,他能感受到司馬稷譽那如無底洞般深不見底的靈氣量。
司馬稷譽本身也是個武師,即便沒有暗衛他自身也足夠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
似乎是氣氛過于凝重,司馬稷譽抛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陸閑袇另一個問題:“既然人不認識,那有關昆吾神散,你這藏經閣能解釋明白嗎?”
陸閑袇觀察着司馬稷譽的一言一行,收斂壓抑的鋒芒,語調平緩地問道:“味、貌、作用,殿下想聽哪一方面的特性?”
司馬稷譽:“味、貌與之類似的藥物的副作用。”
聞言,陸閑袇剛準備好的措辭又被打亂了:“殿下的意思是?”
司馬稷譽:“有沒有一種藥,它的氣味和樣子與昆吾神散長得一模一樣。”
陸閑袇遲疑了幾秒,随後道:“殿下懷疑那藥不是昆吾神散?”
司馬稷譽垂眸:“聰明。”
陸閑袇托腮:“确實,我剛才也在奇怪,為什麼黃級拍賣會上會出現昆吾神散,按價值來說,這種東西最低至少也該放到地級拍賣會才對,黃級哪能吸引到大魚來買?”
司馬稷譽:“所以,有沒有這種藥?”
陸閑袇思考了很久,最終,他的腦内浮現出一個古怪的詞彙。
“封魂散?”
封魂散?
此語一出?一旁的夜麓禅與墨郎紛紛擡頭。
司馬稷譽輕點扶手,問:“封魂散的用處是什麼?”
陸閑袇沉默,這幾個問題,他每一個似乎都需要思考一會兒。
猶豫再三,陸閑袇的解釋最終彙聚成了八個字:“封心擾魂,攝人心魄。”
這是一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邪物的東西,它并不屬于靈藥。
聽到這個回答後,司馬稷譽沒有給出回應,陸閑袇皺起了眉頭,額角又開始沁出汗珠,也不知道自己說中了沒有。
台上,蕭凝朗聲道:“昆吾神散,起拍價——五千兩!”
聽到這個價格,台下衆人半數望而卻步。
然而就在心思各異的衆人準備陸續出價前,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從某間天字号房中傳出。
“三萬。”
“……”
此聲一出,場内突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随後便是一陣嘩然。
三萬兩!從五千兩直接翻了六倍!
這種不把錢當錢的出價方式,不愧是天字号座的買家!
陸閑袇一臉震驚地望着方才報價的夜麓禅,随後又把目光轉向司馬稷譽。
他的眼中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心裡這麼想,陸閑袇面上還得保持冷靜:“殿下,三萬買一副假藥?”
陸閑袇就差沒說出三萬買一搓粉了。
司馬稷譽:“這藥另有用處,你之後早晚都會知曉的。”
這也不是你亂報價的理由啊?太子的私庫究竟是多有錢?
直到拍賣會結束,夜麓禅從拍賣場那裡将玉匣帶回來,陸閑袇才知道這件事已成定局。
站在司馬稷譽的身後,看着夜麓禅向司馬稷譽複命,陸閑袇的目光略顯複雜。
……
然而忽地,陸閑袇的嘴角悄悄挂起了一抹微笑。
那玩意兒怎麼可能是封魂散?不過是一包昆吾神散的劣質餘料罷了……
天下奇物,隻要是古籍上有的,就沒有他陸閑袇不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