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松岚真正認識的,隻有父母去世後的程織。
程父程母去的突然,祁連生想要辛松岚抽時間多多安慰程織,辛松岚單獨去找過程織,但是程織每次都對她冷冷淡淡,甚至很容易莫名其妙生氣。
時間長了,辛松岚也就不去了。
即便是同住一個大院,兩人也沒有進一步的交集,但這一次辛松岚覺得程織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祁連生搖頭,“程織終于走出來了。”
對于夫妻兩人的談話,程織并不清楚,她隻是在皺着眉思考。
她一直在思考的原書的邏輯,送出菜譜的那一刻,她終于想通了。
原書中的她走進死胡同,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楊青衡身上,但楊青衡本就對她不懷好意。
楊青衡的本意就是從她身上謀取利益,她和旁人的接觸越少,楊青衡能從她身上得到的東西就會越多,但她的想法也會越來越偏激和狹隘。
但是現在的她一定會比原書中的結局強一百倍,強一千倍。
程織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出門上門。
剛走到胡同口,就被一個面生的大媽攔住了路。
“姑娘,姑娘,你們這個胡同是不是住着一個傻子?”大媽問話很直接。
“怎麼了?”
“我聽說這個傻子,之前在院子裡裸奔,好多人都看到了,是不是真的?”
程織沒想到這件事情過去這麼多天,竟然還有别的人特意過來打聽。
這些消息,那人其實已經求證過了,因此并不在意程織接不接話,“那個傻子,是從一開始就傻?還是小時候高燒燒傻的?”
“您怎麼突然打聽這個?”程織有些好奇,王文承傻了不是一年兩年,基本上沒人會打聽王文承的事情。
“我就打聽打聽,我有用。”大媽說着就往程織手裡塞了一把花生,“姑娘你也住在這個胡同,肯定也看到了吧?我聽說那個傻子長得不錯?”
“你就告訴我,那個傻子到底是怎麼傻的就行。”
“小時候高燒燒傻的。”程織如實說了出來,這并不是什麼秘密,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二大媽每次後悔的時候,都會拿出來說。
“行行行,謝謝啊。”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大媽興高采烈地離開。
程織感到好奇,但也沒多問,而是去上班。
最近居委會的任務并不少。
天氣越來越熱,街道辦下發通知,要積極滅四害,這些具體的行動指揮,都由居委會的人來安排。
除此之外,居委會還要在統計戶籍名單的基礎上,将名單分流,統計出适齡下鄉的名單,以及居委會轄區内沒有工作的人員,方便到時候給這些閑散人員安排工作。
程織雖然沒有走訪有關小偷盜竊的事情,但是整理這些資料,也是忙忙碌碌一天。
臨近下班的時候,史主任來到程織辦公桌,“周日沒事吧?不如去茶館喝喝茶?”
“之前說得當兵的那個,對方很樂意,你們接觸接觸,看看意向怎麼樣?”
程織沒想到相親的事情會來的這麼快,将時間地點記下,又從戶籍資料中找出對方的資料。
對方名叫白松,今年二十七歲,十八歲入伍,三年前退伍回來,被安排到機械廠的保衛科。
白家一共一家八口,白松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五個弟弟妹妹,其中有兩個弟妹已婚。
白松的母親前兩年病退,工作由白松的弟弟頂替。
周日的茶館很熱鬧,程織到茶館時,白松已經在二樓了。
白松穿着一套舊軍裝,袖口和領口已經泛白,但穿在身上整個人顯得很闆正。
程織簡單和對方打招呼,還沒說兩句話,對方就一直打探程織手上的工作。
“程同志,以後等我們結婚,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應該互幫互助,程同志手上的工作機會,總不能一直捏在手裡,萬一時間長了,廠裡領導忘了這件事……”
白松喋喋不休,目的很明顯。
“我想你搞錯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是如果你想買工作……”
程織沉思了一下,報數一個數字,“一千五百塊,我可以考慮一下。”
白松被這個數字吓到,呆愣了一瞬,很快回神,“程織同志,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程織沒動,她的茶還沒喝完呢。
程織的目光在茶館二樓逡巡,很快對上了另一人的眼睛。
“程織同志,好久不見。”顧一舟走過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