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會活?還是死?
燃得靜靜觀察。
最好是來點别的什麼的意外,看看段汜和那個‘段汜’之間到底是有着怎麼樣的聯系。
對于令他琢磨不透的那個‘段汜’,他現在需要更多的情報!
他就這麼忌憚得看着段汜。
八九歲的孩童就那麼閉着眼睛,稚嫩的面龐因為還沒長開的緣故有些雌雄莫辨,又長又密的睫毛随着他平緩的呼吸輕輕顫動,往日規規矩矩紮好的發髻此時已經盡數散開,随意得散在四周。
而那發中的一縷銀白正好落在了孩童已經挺立起的鼻梁之上,聖潔的宛若一朵高嶺之花。
不知道是燃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他突然覺得那聖潔中竟莫名透着幾分無法言喻的妖治。
明明隻是個八九歲稚嫩的孩童,卻因為微微上挑的眉峰盡顯張揚。
太像了,與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如出一轍。
誰?
像誰?
燃突然愣住了。
太奇怪了,自從他進這座古墓,他被塵封的記憶生出似乎被打開一般。
各種莫名的感覺接踵而至,但他卻記不真切,像是跟這些記憶隔了重重迷霧一般。
可他從小到大明明就沒有經曆過這些似曾相識的事情。
燃阖了阖雙眼,他怎麼感覺今天算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小孩一樣呢。
還是他自己太過大意,從一開始就輕視了這個凡人。
從這個凡人能将他壓制在識海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忌憚他的!
就在燃忌憚得觀察着段汜的時候,幾縷翠色的光芒自段汜胸前散出,萬生扣再次浮到了空中,四散複蘇的翠光。光芒相互交織,形成搖籃狀的模樣将段汜安撫其中。
綠光漸漸融進段汜的身體之中,将他破碎的身體恢複如初。
做完這一切,萬生扣緩緩落在了段汜胸口之上,整體的翠藍色肉眼可見得黯淡了幾分。
燃冷眼旁觀了這一切,尤為多看了幾眼萬生扣,眼底漫上幾分意味深長。
-
段汜坐落個夢,夢中的他來到一座如夢幻般美麗的島嶼之上。
島上仙氣騰騰,缥缈虛幻,如同仙境。
他保持着魂魄的模樣,在島上四處飄蕩。
直到他停留在如同雲間田野的大片平原之上。
綠草與溪流清新的味道宛若真實,但他知道這是夢,因為他目之所及之處,竟是看不清的缥缈。
平原的盡頭有一株參天大樹,通體翠色。
即使段汜眼中滿是模糊,他也能看到大樹枝頭上的粼粼微光。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對這大樹産生一股濃郁的敬仰與責任。
甚至覺得,他自己心中所思所想這大樹都會知道。
甚至他的存在,便是這神聖的大樹所給予的!
突然,段汜的注意力被樹下站着的人所吸引。
那人一身青衣,一頭烏發未束,頭上似乎帶着什麼奇怪的頭飾,就那麼仰面看着大樹,側對着段汜。
那一瞬間,劇烈的熟悉感如同潮湧般向段汜襲來,甚至讓他心頭一緊。
宛若神明對他無比重要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一般,可他卻死活想不起來那是誰。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強烈的疑惑感一遍一遍沖擊着段汜的心頭,讓他不禁開始抓狂,想要充上前去掰過那人的肩頭,仔仔細細好好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可他朝那人每前進一步,周圍的景色就會淡薄幾分。
但她的步伐卻不想停下來,想見那人的強烈心情早已讓他注意不到周圍的景色。
直到眼前所有景象變成透明然後破碎,他才幡然醒悟。
但是已經太晚了,黑暗之戒将他吞噬,讓他陷入了虛無。
當段汜的意識重新轉動起來時,鼻腔中滿是黴臭的塵土,強的他忍不住得咳了起來。
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手将将收回了一點,一塊石磚便重重掉落在他手剛剛所在的位置。
段汜被吓了一大跳,趕忙用手扇走面前的塵土,牧者眸子朝頭頂看去。
隻看了一眼,便讓段汜坐在腳上的屁股一滑,坐在了地上。
他頭頂的天花闆已經向下陷了下來,不滿了或大或小的裂紋,正源源不斷向下灑落着塵土。
就像一塊挂在半空的紗布中堆滿了重物,搖搖欲墜,即将被重物撕裂一般。
段汜愣了一小會,趕忙手腳并用快速逃出了這間石室。
就在他逃出的一瞬間,天花闆再也支撐不住,無數落實混着機關器械轟然掉落,飛揚的塵土瞬間便将段汜吞噬殆盡。
過了好一陣,才見段汜一身是土的一邊捂嘴咳着,一邊那艘扇着塵土從還未落下的飛塵中踉跄跑出。
他剛跑出來沒兩步,便又聽到身後又零星石磚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立馬擡頭,隻見甬道中的天花闆,也在往下陷,搖搖欲墜,随時都有可能坍塌!
更是有密密麻麻黑色蟲群自裂縫中爬出,發出滲人的‘沙沙’聲。
“卧……”段汜下意識驚呼。
連他暈過去前發生了什麼都來不及細想,拼命邁開雙腿,趕忙台曆這塊危險之地。
跑出好幾米,他口中才幽幽蹦出一個稚嫩的“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