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羽沅當真拿捏住了付子修,别說雲天派,怕是整個紫宸都會天翻地覆。
殿内,魏奚澤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師叔......”
“二王争位時,白羽沅就曾将冥麟閣牽扯進來,甚至能讓司玄親自出手,足可見此人與魔教關系密切。”
“如今末名派為白夜瀾所用,且與冥麟閣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我要是白羽沅,肯定不會選擇冥麟閣這隻出頭鳥。既然躲不了冥麟閣,你說他會躲在哪兒?問天府?隐邺盟?我能猜到的,白清旭會猜不到?此番靈州城大亂,定跟這群魔教妖孽脫不了幹系!”
魏奚澤歎道:“掌門......也是有苦衷的。”
李妙言道:“苦衷?蒼璐念為奪空青扇,殺了蒼溯淮不說,給咱們雲天派惹了多少麻煩?可白清旭呢,非但不打不殺不嚴懲,反而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還有那個何洛闵,弑師叛道,難道不該捉回雲天就地正法嗎?他倒好,置之不理,甚至任其為非作歹!這是什麼苦衷?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苦衷?!”
門外的季音咋了咋嘴:看來雲天派對白清旭有意見的大有人在啊。
魏奚澤長歎一聲:“當年老掌門在時,便未曾對蒼璐念狠下殺手。而今掌門如此作為,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們本就無權幹涉。至于何洛闵,四年前的封神比武,他可是奪了巅峰榜第六的位置,就算是咱們掌門,也不過拿了第十,捉他回來,哪就有那麼容易?”
李妙言道:“你還好意思說?身為一派掌門,卻隻拿到個巅峰榜最末位,如今竟還四處亂竄,不知勤加修練,恐怕再過幾年,靈州城的那些小門小派就要踩在咱們頭上了!”
魏奚澤道:“師叔您看,您也很清楚不是嗎?如今四大神器接連現世,江湖局勢不容樂觀,尤其是五大正派,面和心不和,各家都打着各家的算盤。掌門繼位時不過十九歲,師父暴斃,師兄叛逃,他既要主持大局,又要安撫人心,頂着多少質疑與壓力走到現在,咱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怎能再苛責于他?”
“......好,好,這些我都可以不提。我隻問你,他新收的那個小弟子是什麼意思?”
殿外的季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怎麼,别告訴我你看不出來。”李妙言拍桌:“那小丫頭渾身帶毒,除了程十鸢,天底下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教出這種徒弟!”
程十鸢三字一出,季音隻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小腿肚也軟的不行,多虧扶着牆才勉強站穩!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單聽這話,李妙言與她師父的關系,絕非一筆帶過那麼簡單!
所以......她早就已經暴露了?!
......
不可能啊!
這段時間,她一直小心謹慎,隻用了一次毒不說,用的還是流傳極廣的啞毒,況且當時李妙言并不在場,她究竟是怎麼被看穿的?
而且既然發現了,為什麼沒有殺她滅口,反而不動聲色,甚至任她随意走動,自由出入?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目的?!
季音下意識去看付子修。還好,這小公子似乎仍沉浸在他會給别人添麻煩這件事上,根本沒注意殿内兩人在談論什麼。
魏奚澤道:“她雖是冥麟閣弟子,但這段時間并未有出格之舉。況且她是掌門帶回來的,我們無權過問,亦無權幹涉。”
李妙言仍不肯罷休,季音卻沒功夫聽了。
她是掌門帶回來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從頭到尾就沒見過雲天掌門啊!
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李妙言的話就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出格?還要怎樣才叫出格?水牢那種地方她都去了,你明知道空青扇就在......”
直到與付子修道别,回到水榭,季音整個腦袋仍是亂嗡嗡的。
真相好像呼之欲出,卻又好像若即若離,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但無論怎樣,今夜她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空青扇應該就在雲天水牢!
知道她是冥麟閣的弟子又如何?眼下靈州城不知被何方勢力搞的一片狼藉,雲天派又命案頻發,自顧不暇,豈非正是她盜走空青扇的最好時機?
于是接連幾日,季音一直在水牢附近蹲點。
雖說水牢連着出了兩起命案,但如今光景,顯然是靈州城内的形勢更為嚴峻,故而大部分弟子都被魏奚澤派下山去幫忙了,剩下這些既要看守後山,又要守夜值勤,分派水牢的自然不過寥寥數人,再配合淬了毒的雙刃——且慢,季音還是很有把握辦成此事的。
可偏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付子修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