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幫兇!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謝聞潇猛地上前,手中那柄巨劍直直朝着季音劈去!
“不......不要!”付子修顯然是被這一幕吓傻了,竟控制不住地胡亂喊了起來!
不過幸好,季音早已有所防範——隻見她借力後撤,猛地旋身,恰到好處地躲過了這緻命一擊!
可出乎季音的意料,那巨劍一擊未中,卻并未停止攻勢,反而變本加厲地刺向了她身旁的梁懷澈!
......糟了!
幾乎就在季音擲出雙刃回擋的瞬間,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鮮血的腥甜登時自整個水牢彌漫開來。
“......懷澈!”
季音大驚,急忙上前去檢查梁懷澈的傷勢。
可定睛一瞧,地上躺着的哪裡是梁懷澈?分明就是胸口被刺穿一個大洞的謝聞潇!
霎時,季音隻感覺頭皮猛地炸開,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黑暗中,小孩子清脆的笑聲在三人身後簌簌響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日在梁府,她明明就懷疑過的!
全府上下無一人生還,偏偏隻有最年幼的梁懷澈活了下來。
而問天府的十二血影,上至七旬老人,下至七旬孩童,雖形色各異,卻皆是高手。
......真是好一個問天府!
季音猛地轉身,看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付子修,又看着他身後那道小小的黑色身影,幾乎是吼道:“趴下!”
說罷,她抄起雙刃,直擊彩戲面門!
下一瞬,胸口一陣劇痛,悶堵感迅速擴散,季音憋得喘不過氣,當場一口鮮血噴出!
彩戲明明連動都沒動,她卻被直直踹飛了出去!
“在我的陣裡,你也敢動手?”
季音倒吸一口氣,勉強撐起上半身,正好與面前那道身影四目相對。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身型,卻全然不見稚童的天真與可愛。
“果然是你......梁懷澈!”
梁懷澈眨了眨眼,上前一步,一掌将季音拍在了地上!
“女俠姐姐!”
季音悶哼一聲,強忍着沒有叫出聲。
“我不叫梁懷澈,我叫......降嬰。”
降嬰,十二血影中排行第二,擅結陣,禦符。多年前因身中奇毒,逆齡生長,緻使容貌保持在了七歲孩童的模樣。至于他究竟活了多少歲,恐怕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一旁的彩戲悠悠道:“好了,她是大長老要的人,下手輕點兒,别弄死了。”
大長老......何洛闵?
季音不敢動,她渾身都疼,但腦子格外疼。
何洛闵要她做什麼?
“誰讓她之前把我當小孩兒哄。”降嬰起身,拍了拍手:“放心,我有分寸。”
“不過這小子......”說罷,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謝聞潇:“倒是有點意思。”
付子修見狀,趕緊擋在了謝聞潇面前。
降嬰笑道:“放心,我暫時不想殺他。”
“因為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穿我們身份的。”
黑暗中,謝聞潇踉踉跄跄地撐起身子,吐出嘴裡的血:“從梁府回來那日......馬車裡......咳咳,我看見周序師兄......抱着你......就有所懷疑。”
季音一愣:原來他那個時候就注意到了!
“咳......周序師兄跟我說過,他有個弟弟......小時候因為沒錢,病死在他懷中。所以......他一直很抵觸小孩子......更别說......抱在懷裡哄!”
說到這裡,謝聞潇似乎來了精神,再度提起那把巨劍,對準了降嬰和彩戲:“那夜......周序師兄去水牢送飯,卻遲遲不歸,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動手了!”
“我去找他,卻發現原本設在蒼璐念牢房的禁制破了。他......一直就躲在蒼璐念身邊,這才騙過了看守的那兩人!”
原來如此——季音瞬間就明白了那雙殺氣四溢的眼睛的來曆。
想來那夜謝聞潇本想來水牢尋找周序,卻不料撞破彩戲與蒼璐念會面一事。
他雖未必猜出事情全貌,但周序是假的這一點錯不了,于是兩人便大打出手,但謝聞潇怎麼可能是彩戲的對手,挨了揍不說,更是被對方擺了一道。
隻怕他一直重傷不愈,遲遲未醒的原因,就是被彩戲下了毒!
當日的徐福......恐怕也是這樣死的!
他們在水牢密謀苟且,恰巧被徐福看到。他慌慌張張就要逃,卻在這時看清了周序的臉。
也許他會停住腳步,也許他想上前打個招呼,隻是還沒等松口氣,便被那個素來友善的“大師兄”絞了腦袋。
今日也是一樣。若來到這裡的是魏奚澤等人,發現原本關押蒼璐念的地方關住了付子修,謝聞潇還帶着巨劍暈倒在旁邊。屆時無論弄死誰,這盤棋局都是死局,無論懷疑這兩人中的哪一個,都懷疑不到還是孩子的梁懷澈身上,更不可能懷疑到早已死去的周序身上!
謎團似乎已經漸漸明晰,可季音總感覺,好像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