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人明眸皓齒,一側烏發别在耳後,低頭莞爾間多了絲溫婉的味道。
她皺了下眉,苦惱地思索什麼一般。
聞人懿好整以暇坐着,扶了下眼鏡框,識破她的心思,提醒道:“聞人懿。”
經他提醒,時星恍然大悟:“哦哦哦,聞人懿,最後一個羊排是你的。很好吃的,你嘗嘗。”
她沖他笑得明豔,邊說話邊将羊排遞過來,不容拒絕的樣子。
聞人懿坐着靜靜看她,他不表态,她就站着不動。
對視良久,時星眨了下眼,聲調婉轉疑惑地“嗯”了下,手中往上擡了下盤子。
催促他趕緊接走。
那雙隐在鏡片後的桃花眼靜靜凝視她,絲毫情緒未露。
就在時星有些後悔做出這個舉措要收回手時,男人忽而傾身,胳膊一伸,穩穩抓住她往回收的盤子。
力道相搏,拉動時星上身稍稍往前一撲,另一手趕緊撐在桌前。
她垂眼,不滿地對上聞人懿鎮定的目光。
時星松手,他慢條斯理地端回盤子,眼睛還看着她:“謝謝。”
目睹整個過程的安然:“?”
不過直到最後,聞人懿面前依然擺着那塊羊排,安然見狀,悄聲詢問能不能将羊排遞給她。
聞人懿側眸看一眼她,手裡轉動盤子将羊排翻了個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羊排上有個不大的咬痕。
他嘴角噙笑,眸光寡淡,客氣地婉拒:“不好意思,這個我吃過了。”
飯後,餐具由李遲和安然刷洗。
等大家都收拾完畢,節目組才公布新環節——給心動嘉賓寫信。
每位嘉賓房間門前都有一個封閉的小信箱,用來接收其他嘉賓的手寫信。
信紙和信封都是統一的,并且寫信人必須匿名,内容自行發揮。
時星拿了信紙回房間,趴在床上對着空白的紙發呆。
她肯定是不會給聞人懿寫信的,打死也不會!
但是李遲和趙銘白,選誰好呢?
初見時一個表現得像是她的小迷弟,另一個幫她拎箱子還幫她蓋毯子,選誰都有充分的理由。
雖然她這是在參加戀愛綜藝,但真沒喜歡的也不會非要往暧昧方面發展,當普通朋友也不錯。
那就……今晚寫給李遲,明晚寫給趙銘白?
做好決定,時星咬開筆帽立即下筆——謝謝大哥。
寫完,又覺得誠意不夠,在末尾留下的黑點上,加了一豎,變成——謝謝大哥!
跟拍導演提醒時星去送信時,時星好奇問了句:“我是第一個嗎?”
“不是。”
“那誰是?”
跟拍導演隻笑了笑,沒回答。
她也不為難,送完信,回來時瞄了眼自己信箱,裡面好像已經有了信。
又回房間等了會,經工作人員提醒,衆人才到各自信箱前拿信。
時星收到了三封。
她皺了下眉,聞人懿投給了她?
這真是件意外又意料之中的事。
她又趴回床上拆信,第一封,字體雖有些幼稚,但一筆一劃寫得很工整。
【展信開顔
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希望未來的一個月時間,能夠了解到你的更多内容,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很明顯,趙銘白寫的。
第二封。
【展信佳
謝謝你的誇獎,我才意識到原來之前朋友的誇獎并非恭維。
今天天氣很好,桂花很香,你很美。】
李遲寫的。
時星額角一跳,胳膊不受控生起雞皮疙瘩。
第三封,那應該就是聞人懿的了。
時星甚至有些抗拒拆開這一封,但是攝像開着,她隻能冷着臉拆開。
這麼多年,他的字迹沒變,遒勁有力,結體嚴整。
偌大的一張信紙上,隻有兩個字——【你好】
時星:“……”
她好笑地将信紙平鋪展開,沖着鏡頭歎了口氣:“這位男嘉賓不想寫可以不寫的。”
讀完信,之後就是他們的自由活動時間。
時星下樓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喝的,一樓娛樂房裡好像有人,她沒過去,徑直往廚房方向走。
客廳和廚房都沒有嘉賓在。
時星拉開雙開門冰箱,冷氣驟然襲面。
冰箱裡有礦泉水,還有打廣告的“金主爸爸”牌飲料。
她在兩者間猶豫了下,最後伸向礦泉水。
就在此時,忽覺身後有人過來,時星手剛碰到礦泉水瓶身,沒來得及轉身,一個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還沒睡?”
男人的聲音如初春的泉水于光滑石縫間碰撞,清冽又生生隐下激蕩。
時星耳根酥麻,立刻縮下腦袋從另一側躲開。
聲音出現得突然又突兀,她壓根來不及防備,心跳不聽話地砰砰直蹦。
時星暗地掐了大腿一把,怙惙着自己真丢臉,居然還能被渣男的聲音蠱惑。
聞人懿沒看她,拿了瓶水擰開,仰頭灌幾口。
伴着吞咽的動作,男人的喉結有規律地上下滾動。他右手虎口處的淡痣,在白熾燈光下越發變淡。
時星很沒出息地想到好久以前,她被他從後擁壓着,用她喜歡的聲音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他的右手與她的十指交握。
他們交換氣息,靈魂相撞。
情到深處,時星承受不住偶爾會咬上那顆痣,換來的是更深的碰撞。
從那時候她就應該知道,聞人懿這個人表裡不一。
他表面清心寡欲,私底下卻瘋得要命。
正如他明面上好像喜歡她,可實際卻腳踩兩條船,在他們交往三個月的紀念日當天,擁另一個女生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