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一直拒絕鐘絲影,态度堅定,或許情況都會比現在好很多。
有些如果,根本不敢去想。
如果盛舒蕊沒有聯系到他,如果盛舒蕊也被瞞住了,如果他再來晚一點。
他現在可能就抓不住鐘絲影的手了。
回家後,邬絮琢監督鐘絲影洗了澡,還喝了一碗姜湯。
鐘絲影剛躺到床上,邬絮琢又開始找他說話了。
“絲絲頭發好香。”
“嗯。”鐘絲影點頭。
“現在才九點,陪我聊會兒吧。”邬絮琢湊他近了些。
鐘絲影能聞到他嘴巴裡紅糖姜湯的味道。
他有點冷,使勁兒往邬絮琢懷裡鑽,“聊什麼啊?”
“我昨天和客戶吃飯,那家店的東坡肉特别好吃。明天帶絲絲去嘗嘗好不好?絲絲不是喜歡吃東坡肉的嗎?”
鐘絲影搖頭,“不了吧,出去一趟還得換衣服。”
“我幫你換衣服。”
“……不想去。”
“那我下次去的時候給絲絲打包帶一點回來好不好?”
“嗯……”别說,還真有點想吃,“如果方便的話。”
“方便,那明天中午等我回來再吃飯。”
“嗯。”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一個小時。
鐘絲影實在撐不住,睡着了。
邬絮琢太能說了。
第二天早上,鐘絲影将上個月畫稿賺的一萬六全都打到了卡裡。
照這個速度,七千萬他是還不上了。
他突然有點自暴自棄。
還不上就還不上吧,邬絮琢還能因為這個跟他離婚嗎?
但轉念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想,就算要還一輩子,也得還。
11:26
——邬絮琢:[圖片]
——邬絮琢:東坡肉買好了,絲絲餓了嗎?
鐘絲影剛打出“還好”兩個字,又删掉了。
——鐘絲影:餓了,很想吃。
陳阿姨發現,從十一點半開始,鐘絲影就一直站在餐桌邊,堅決不坐。
她實在是好奇,借着打掃的名義過去看了一眼,凳子上也沒針啊。
“小少爺,怎麼不坐着?”陳阿姨笑問道。
鐘絲影突然覺得,先生和小少爺這兩個稱呼混在一起,聽着像□□呢。
但也确實不知道叫什麼,就這樣吧,也行。
鐘絲影道:“我上午坐得太久了,想站一會兒。”
“哦,這樣。”陳阿姨明白,拿着掃把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又拿了個軟墊過來,“把這個鋪着會舒服一點。”
鐘絲影:“……”
好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邬絮琢剛踏進大門,一個身影就撲過來,腿一蹬,飛到他身上。
從前,他們總是這樣。
邬絮琢托着他的屁股,高興,又有點擔心,“怎麼了?受委屈了?”
“不是。”鐘絲影緊張道,“獎、獎勵。”
邬絮琢笑了,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和他緊張兮兮的态度完全不符。
他将頭埋在鐘絲影的頸窩處,貪婪地吸吮着,淋了一場雨,身上都是新鮮泥土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
鐘絲影是柔軟的,邬絮琢是滾燙的,邬絮琢用臉蹭着鐘絲影的臉頰,手掌在他腰間附近來回撫摸,細微的喘息聲聽在耳邊,浮動人心。
“吃飯了。”兩分鐘過去,邬絮琢戀戀不舍地拍了一下鐘絲影的屁股,把他放在餐桌上,“肉比較膩,還買了别的菜。許霖說他們家魚湯特别好喝,我沒喝過,看絲絲喜不喜歡。”
陳阿姨去車裡把邬絮琢買的東西拿了進來,前前後後擺了整整一桌子。
邬絮琢很自然地拿起手套,開始給鐘絲影剝螃蟹。
東坡肉黏黏糊糊又甜甜軟軟的,鐘絲影配着米飯,吃了半塊多,又喝了小半碗湯。
确實好喝。
邬絮琢将剝好的螃蟹推到他面前,轉頭又去挑魚肉。
鐘絲影連忙道:“不用了,我快飽了。”
其實已經飽了,但邬絮琢都剝好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好吧。”邬絮琢不強求,“下午可以去公司陪我嗎?”
“嗯,好。”
其實如果和邬絮琢待在一塊兒的話,也沒那麼累。
有時候,他也應該多相信一些邬絮琢,比如那句“抱着你辦公,也沒那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