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一頓晚餐,但對于盛懷甯來說,不亞于外邊那些動辄幾千上萬快的高級餐廳。
她托腮看着站在廚房忙碌的男人,越發覺得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沒見過賀塵晔工作的樣子,但她在網絡上查過了。
經曆肯定是不如老頭的精彩和豐富,畢竟年輕了足足三十歲呢。
但在港城衆多少爺裡,肯定算得上是佼佼者。
國外名校畢業後,在一家投資公司擔任高管,履曆精彩又優秀。
後來回國發展,就一直在百信證券,為許多極有名的企業進行投資分析、風險評估,幫助獲得所需的資金支持,在業内有着極高的個人威望。
來到港城,也是受人所托,直接空降百信證券總部,擔任副總裁和首席風險官。
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所有的高層心服口服。
盛懷甯不清楚自己究竟看了有多長時間,等回過神,面前餐盤裡的栗子蛋糕已經被女孩子吃了個一幹二淨。
她抽了張紙巾,遞過去,關切問:“溪溪,你吃這麼多,晚上不消化怎麼辦?”
女孩子心虛一笑,作勢就要溜,“嫂嫂,你不要告訴哥哥,我回房間啦。”
望着那嬌小的身影偷偷摸摸地一竄進房間,就有落鎖的聲音跟着響起。
盛懷甯唇角彎了彎,起身收着桌上的廚餘垃圾,右手剛剛碰上盛着蛋糕的那個托盤,餘光裡一抹高大的人影從廚房走了過來。
賀塵晔神情微微有些詫異,大步靠近後急忙接過了她手中的所有東西,鄭重其事說:“怎麼吃了這麼多?不怕胃痛嗎?”
“我沒...”她着急反駁,忽又停下,“就...一不小心就吃完了,味道很好。”
短歎一聲,賀塵晔不得不中止手上的活,邊叮囑她邊往客廳的方向走,“你别碰,我去給你拿點助消化的。”
半刻,男人再回來,将一小包益生菌軟糖放在了她的面前,還生怕她吞不下去又幫着接了杯溫水。
盛懷甯抱着馬克杯,跟屁蟲似的悠悠然跟在賀塵晔的身後,踟蹰幾秒,輕柔出聲,“賀塵晔,我感覺你特别像在帶孩子。”
寬敞的一條過道,入口的位置擺放了一個實木玻璃落地花瓶,裡面的雪柳枝條蜿蜒着躍出六角瓶口,冒出的嫩芽爆了花,宛如落了層白雪。
賀塵晔從洗碗機裡拿出餐具放入櫥櫃中,擦手的乳霜紙揉成團丢進了垃圾桶,閑庭信步到她面前,眼皮耷着看她用指尖銜起一根枝條。
掌心覆上她的發頂,沉吟道:“你小我四歲,可不就是孩子。”
盛懷甯往後退了半步,不滿地撥開他的手,“年紀大了不起啊,裝腔作勢。”
說完,她微眯着眼,溢出笑聲,“你居然知道我的年齡,還說不是我的粉絲。賀塵晔,快說,你是不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
話裡話外,都讓賀塵晔無法招架。
眼前的人撲了過來,他抱了個滿懷,薄唇抿出弧度,“你下周生日?”
笑意漸深,她故意問:“你要陪我過嗎?”
停頓了下,又說,“可惜了,我那天有個珠寶品鑒會要參加。”
賀塵晔眉心微擰,“沒事,我那天剛好也有工作。有什麼想要的嗎?”
“你突然這麼問我,我有點答不上來。”盛懷甯擡眼,迎上他的視線。
“那你慢慢想,不着急。”
四目相接,氣氛迅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盛懷甯當下決定,必須要抽空把自己的那雙刺繡拖鞋拿上來,起碼穿着她可以長出五公分,到時候就可以想吻就吻。
靜了足足有五分鐘,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
她稍稍掙開,小跑過去,好心情在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以後,霎時煙消雲散。
猶豫着要不要接,又想着幹脆視而不見算了,可那靜了沒有兩秒又接而響起的聲音,實在擾人。
盛懷甯拿起,切到靜音,思考後問:“賀塵晔,我記得你這裡有健身房是嗎?”
男人颔首。
她又問,“隔音怎麼樣?我想進去接個工作電話。”
“還不錯。”
盛懷甯握着手機,跟着賀塵晔指去的方向,走到一半又駐足回頭,“你...你不許過來。”
“好。”他輕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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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裡的色調跟外邊大差不差,都是讓人沉悶的黑白灰。
一整塊幹淨透亮的玻璃,此時正好能看見維港的夜景。
微風習習,水面在霓虹燈下顯得格外耀眼,像是塊碧藍的寶石。
盛懷甯掩上門,走到落地窗前,滑動屏幕接了電話。
陳寰的聲音立時就傳了過來,“你做咩呀?不接電話。”
“怎麼?”她語氣冷冷的。
隔着電話,看不到表情,卻能想象到她的情緒定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陳寰沒敢直說,扯起了别的話題,“你下周是不是要去内地演出?”
“嗯,”盛懷甯哼出一聲,“怎麼?你要來?”
陳寰噎住,停頓片刻,放棄掙紮,進入正題,“周末能回來嗎?”
恍神幾秒,盛懷甯按在玻璃上的指尖,慢慢垂落到身側。
她覺得好笑,又認為自己是瘋了,不然怎會對這塑料情還抱有幻想。
盯着窗外璨耀的街景,貼在耳邊的手機讓她猛然清醒了過來。
“能回來。”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