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認為,最近這段時間,楓丹的降水量過于猖獗了。
連帶着最近的委托都基本是這樣的主題——
“半年回一趟家發現角落的瓷磚已經被蘑菇頂裂了。”
“放在桌上的炸薯片第二天早上就變得軟趴趴的,小狗都不愛吃了。”
“被子十分潮濕,高薪聘請擁有火元素神之眼的人幫我烘幹。”
“最後一個委托開到了好高的原石啊!”派蒙這樣感歎。
“可惡。”還沒獲得火元素的旅行者狠狠歎氣,“等我去納塔!”
……或者,換個方法?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這個問題源頭的人——哦不,龍。
頗有人脈的旅行者推開沫芒宮的大門。
“旅行者?”
正在翻看公文的那維萊特注意到這位突然到訪的客人。
沫芒宮的玻璃窗折射出琉璃的碎光,白發的龍族禮貌地颔首。
他面容平靜,一貫如此,似乎并沒有攜帶多少的情緒。
然而淅淅瀝瀝的雨聲,透過窗戶都傳了進來。
外面的雨實在很大。
自從知道那維萊特心情低落的時候真的會下雨,每每看到他這副表情,都有一種再不管他晚上就會縮在被子裡哭的錯覺。
旅行者:“……你最近還好嗎?”
“嗯。”那維萊特這樣回應。
旅行者:“沒有發生什麼吧?”
“嗯。”那維萊特點頭。
旅行者:“……”
完全是已讀亂回的狀态啊!清醒一點好不好!
不對勁。
旅行者心想。
這很不對勁。
但是詢問了一下美露莘,也說最近楓丹沒有什麼大事。隻有剛剛結束了預言危機,災後重建的任務相當緊湊。
難道是忙不過來?
旅行者這樣猜測。
與那維萊特告辭之後,倒是在沫芒宮門口遇見了一位帶着白貓的青年,十分苦惱地跟美露莘說着什麼。
“審批單還沒有下來嗎?”那個青年抱着貓問,“我隻是想去送信。”
“抱歉。”美露莘搖搖頭,“還在流程裡。”
樂于助人的旅行者走上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可以幫忙。”
“嗯?”青年的眼神有些懷疑,“你可以嗎?”
旅行者十分驕傲的語氣:“我可是出入梅洛彼得堡如無人之境。”
派蒙:“……這種事情聽上去也不值得炫耀吧!”
總之,這位名叫“格裡斯潘”的青年受人所托,要送一封交到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手裡。
“那就去找萊歐斯利吧。”旅行者的目光透露出一些懷念,“突然有些懷念監獄踩螺絲釘的生活了。”
格裡斯潘望向旅行者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複雜。
-
非常有趣的是,這位格裡斯潘要送的信居然來自納塔。
“都沒有在别的地方見到過納塔人?”旅行者奇怪,“怎麼突然與梅洛彼得堡有關聯?”
“我倒是有在那邊聽說,”格裡斯潘深深歎氣,“咱們國家的人跑去納塔偷龍,然後趕緊犯點小罪,躲到梅洛彼得堡以防被抓。”
旅行者:“……”
怎麼說呢。腦瓜子還挺靈光的。
藏污納垢啊。萊歐斯利。
入口登記處的接待員已經很眼熟了旅行者和身邊的這隻白色漂浮物了。
向她保證自己會一直看着格裡斯潘後,一行人走到了地下拳場,還遇到了在一旁觀戰的克洛琳德。
“萊歐斯利?”克洛琳德似乎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她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角,“來。這邊。”
語氣像是帶人去玩桌上劇團一樣。
旅行者和派蒙對視一眼,疑惑地跟上。
陰森的監獄。
潮濕的水管。
裡面的房間不斷傳來幾聲金屬碰撞的響動和掙紮的低吟,像是在進行着某些“秘密審訊”。
“旅行者來了。”
克洛琳德走在最前面,敲了敲敞開的鐵門。
那些痛苦的掙紮聲戛然而止。
格裡斯潘默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啊。沒想到還能在這裡再見面。”
萊歐斯利活動着手腕,從黑暗深處的房間裡走出來,挑眉看向這一群人:“有活?”
克洛琳德:“有公文。”
嗯?好像隻是一封信?
旅行者疑惑地望向克洛琳德。
克洛琳德比了個眼神。
而萊歐斯利像是被這幾個字噎到,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接過旅行者手裡的信件。
“……好吧。”萊歐斯利的語氣裡有一種認命般的順從,“我會逐字逐句地看完的。”
“聽說梅洛彼得堡的桌子腿并不怎麼整齊。”克洛琳德突然這樣對旅行者解釋,“是因為最近公爵大人,将那些用來墊桌椅的繁雜公文都挨個收了回去。”
旅行者:?
水上有一隻龍郁郁寡歡這麼多天。
怎麼水下的公爵變得也如此奇怪?
楓丹又冒出來什麼危機了嗎?
而克洛琳德卻對現在的情景很滿意:“不錯。這些繁雜的手續經過公爵之手,後面的流程都推進得效率許多。”
在幾人讨論的時候,萊歐斯利逐字逐句地将這封信看完。
他像是突然振奮了起來。
“有興趣接一個委托麼?旅行者。”
旅行者:“怎麼?”
現在萊歐斯利的神态實在是太奇怪了。
三個人像是有什麼秘密。
“不必在意。”克洛琳德抱臂,說,“自從放跑了一個‘犯人’之後,他就成這副樣子了。”
旅行者:“逃犯?”
“嗯。明面上的逃犯。”萊歐斯利折疊起信紙,随意晃了晃,“怎麼樣?旅行者,考慮麼?聽說你即将啟程去納塔,也算是順路?”
“我們冒險家可是很忙的。”
旅行者直覺最近楓丹的氣氛不太正常,稍微有些警惕。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萊爾斯利故作遺憾地歎氣,“最近希格雯護士長撿到了很多……叫做什麼?原石的石頭。”
旅行者頓了頓。
旅行者大義凜然:“為公爵大人分憂,吾輩義不容辭!”
-
“楓丹的法律……”
“嗯嗯嗯??”
千靈被裡面的關鍵詞應激,差點在基尼奇的腦袋上栽個跟頭。
她立刻緊張起來:“咳咳!什麼?什麼法律?”
“隻是想起你剛剛說‘依法治國’之類的話。”
基尼奇擺蕩到一處比較高的山峰,像是全然沒察覺到她的慌亂。
“聽說啦隻是聽說啦……”
千靈聲音漸漸弱下去,所幸之後他也沒有緊追着這個問題不放。